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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西藏拉萨贵族过年习俗(一)

2015年05月14日 16:37    记者 次仁央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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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藏所有的节日中最为隆重的是“洛萨”(新年),“洛萨”为藏历新年初一。由于藏历历算的特殊,每年的新年与阳历相比较,差距较大。但一般来讲,每逢藏历“新年”几乎是在开春之际。哈勒在他的《西藏七年》中写到:“眼看春色满园。三月已经来了,本月四日起便是新年节庆——所有西藏节日中最大的一个,一闹便是三礼拜”。尽管藏历“新年”是最为重要和最为隆重的节日,但是由于生产方式和生活内容的不同,西藏后藏地区和一些农区和牧区并不会由于新年的到来而重视这个节日。然而,这种区域性的行为并不会影响藏族对于“新年”的认识。尤其是居住在拉萨的所有的贵族家庭。因为,藏历“新年”对于贵族们来讲是一次完整一致的政治上的、经济上的、宗教上的、情趣上等等各个方面的整体表现机会。“新年”会使每个贵族家庭有机会在社交生活上留下一次较为清晰的印记,这种印记不仅表现在政治和经济上,也表现在贵族社会所强调的礼仪上,因此贵族家庭格外重视这个能够展示其贵族阶层的特殊生活方式的机会。

既然“新年”成为西藏贵族家庭展示实力的机会,为“新年”而进行的准备工作自然成为贵族家庭的最大的一次重要的竞争活动。

离“新年”还有一个月,每个贵族家庭的庭院都显得格外热闹。女主人似乎显得非常忙碌,她们手里拿着一串钥匙,长呼短唤着身边的仆人,不时地向“强佐”(管家)或者“涅巴”(管理员)询问一些事宜。事实上,所有的贵族妇女为了证明自己的贤良和治家能力,把值钱的和不值钱的物品都进行分类,分别放在“涅仓”(一所空房)或者放在箱子或者放在柜子内并把它们锁上。由于“强佐”或者“涅巴”时不时地需要开锁取物品,因此少不了劳动女主人。而女主人的开锁、上锁的行动,证明了女主人治家之行为。

时近年终,喧嚣和热闹充溢着每个贵族家庭的庭院,每个房子都在仆人们的收拾中不断被改变。每逢“新年”,仆人们都要对主人的房子乃至整个庭院都要进行一次大扫除,藏族把这种行为称之为“拖积”。“拖积”是由牢固的习惯信念支配的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尽管贵族拥有的每一间房子、每一个庭院都会在仆人的照料下,每天透出光亮的色泽。然而,千百年的心理积淀和习惯使然,每逢新年人们都要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扫除。即使是非贵族家庭也如此。“拖积”是一种规律性很强的烦琐劳动,同样也是一种增加想象力的劳动。毫无疑问,“拖积”是为新年进行的有目的性的劳动,自然就有确定的时间。一般来讲,藏历十二月的任何一天都会是进行“拖积”时间的最佳开端。但是为了不动怒于神灵,需要选择好的日期,当然这种选择并不需要进行打卦问卜,“络托”(藏历年历)自然成为一种依据。“拖积”的分工是比较明显的,除了搬运大物品上需要一些男劳力外,一切清扫工作都由女佣来承担。虽然清扫工作有了明显的分工,但是女主人不会因此而闲松,她们亲临观察并进行指导。无疑,“拖积”给平日无所事事的贵族妇女给予了一次展示治家才能的机会。“拖积”开始到结尾,女主人始终是中心。仆人们在她的指导下,把第一个房间内所有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搬出,并且把没有东西的空房从房顶、房墙、地板进行一次彻头彻尾的扫除,之后又把原有的东西搬回房内进行摆放。如果这时女主人或者有经验的女仆能够发挥一些想象,会把原有的房间面貌可以焕然一新。等第一个房间收拾妥当,用同样的劳动方式对第二个房间进行相同程序的劳动。没有多少天,第个房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当“拖积”进入尾声时,女主人感觉到非常得疲惫,最后在女仆的搀扶下回到卧室或者客厅内,与男主人或者仆人一道谈论“拖积”的经过。女主人如释重负,女仆不会忘记轻轻捶打女主人的背部或者腰部。就在女主人感觉辛劳的时候,女仆们还在收拾每间厨房和各自的住所。“厨房”对于一个贵族家庭来讲是非常重要的建筑,尤其是“灶”的建设,更是不容忽视的。同样厨房的收拾要由厨师以及帮厨来监督进行其收拾的方式基本一致。只是在收拾完毕,在灶墙上用干面粉画上“卐”图,祈求灶神的护佑,同时在火灶四周撒一点青稞,以求食物丰厚。

“拖积”很快在仆人们的集体劳动中结束,随着“拖积”尾声的到来,“新年”的准备工作也开始就绪。其中“强玛”(酒女)在“强佐”的指令下开始浸泡一点“青稞”种子,并把浸泡的“青稞”种子栽培在精致的花盆中,准备为“新年”培育“青稞”新苗。与此同时,“强玛”还要开始着手酿新年酒。

迎“新年”的准备工作中最为重要的是炸面果子(卡赛)。“卡赛”的准备对于贵族家庭来讲是极其重要的,尽管其象征意义并不很强烈,但是“卡赛”种类的多少,“卡赛”品种的好坏等等都成为“新年”前后的重要话题。正因为如此,每个贵族家庭都非常看重炸“卡赛”一事。有了炸“卡赛”一事,自然就有机会把每个贵族家庭的厨师的光辉形象得以显露。拥有资历和经验的厨师不仅给自家主人以光辉的门面,同进也会受到其他贵族家庭的热情欢迎。雇佣厨师炸“卡赛”是一件很自然的劳动借换权利,但这种权利被贵族家庭的家长所掌握。在西藏,厨师的身份具有两面性,尤其是那些具有资历和经验的厨师。作为归属于贵族家庭厨师,他们如同所有的仆人一样,言行举止都会受到主人们的制约,但是与其他仆人不一样的是他们或多或少地拥有一定的自由和自治力。同样在拉萨,还有一种以厨艺为生计的“自由人”。他们一般为世袭厨师家庭出生,常常被贵族家庭所雇佣,做为“自由人”,他们每年要为政府上交“人头税”。正因为如此,贵族社会和贵族家庭至少在表面上非常尊重厨师。在“新年”准备工作中,厨师们除了大显身手地油炸各种果子外,还要与“强佐”、“涅巴”一起共同准备“新年”的宴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年”到了。大年二十九是“新年”前奏曲,这一天,由于一种公允的意识指导,家庭中的老爷、少爷们开始在仆人的伺候下进行洗浴,洗去旧年的尘埃。与此同时,家庭中所有的男性都会在这一天进行洗浴。临近傍晚,每家每户都在作“古突”(疙瘩面)。“古”为藏话中的“九”之间,“突”为面汤食(面食的混合概念。即面条、面片、面疙瘩、面糊等)。一般来讲主人和仆人一同食用“古突”,因为“古突”的食用不仅仅是一种年庆前必须保持的习俗,同时它还包含着很强的娱乐意义。“古突”面团里要包各种寓意的东西,如:石子、辣椒、木炭、陶片、磁片、羊毛等等。与此同时还用面团来作“太阳”、“月亮”等等一些有说法的形象。当食用“古突”时,厨师会在每个人的碗里放一个面团,等大家食用完毕,由一仆人把面团打开,解释其意思。每个解释都会引起一番热闹,其中孩子们最害怕拿到意思不好的面团。等大家食用完“古突”,紧接着家中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女仆要进行驱鬼仪式。其仪式既不用借助僧人,也不用借助经书,而是仅靠一种习惯和经验。驱鬼的仆人们,有一人手里拿着点了火的麦秸,有一人端着装满“古突”的陶罐,还有几个是助威者。他们一边奔跑着,由一个房间串到另一个房间,一边嘴里大喊着“鬼滚出来”。一边喊一边不回头地径直跑出门外,一直跑到十字或丁字路口,把燃着的麦秸和“古突”都端放在地上,这时四面八方的临近驱鬼者都会聚在一起,大家共同欢呼着,跳跃着,火光冉冉升起,一年的鬼气似乎在人们热闹的呼喊和直升的火焰中被驱赶。“古突”和“驱鬼”是迎“新年”的一次重大助兴活动,大家为此非常兴奋、热闹。等到驱鬼者返回,各家庭又要进行一次习惯性极强的严肃活泼的游戏。正当驱鬼者离开家院大门时,有一仆人马上会把大门关上并上栓,以免鬼气徘徊返回。主人和仆人都会回到主客厅内,按主次坐位入座,“强玛”手里捧着新酿的酒敬献主人,与此同时,仆人们也开始饮用主人赐给的酒。等听到驱鬼返回的敲门声,主人和仆人同时来到门口,院内院外隔门进行“问答”。一切就绪,驱鬼者方可进门。驱鬼者的功劳会得到主人的“奖赏”,主人亲自给每个驱鬼者赐一杯青稞酒,即使那些不善饮酒的驱鬼者也要接受这种“奖赏”。

大年三十是迎接“新年”的关键一天。这一天里太太、小姐们在仆人的伺候下开始洗浴,同样家中所有的女性都要在这一天进行洗浴,与此同时,仆人们再一次把各个房间清扫得一尘不染。到了傍晚,开始在几个主要房间(主客厅、主人的经堂、以及供奉佛祖和护法神大经堂)摆设“德嘎”(食物供品,其中“德嘎”是一种面制的具有固定形状的贡物)。除夕到新年之间虽然仅隔一天的时间,但是在这一天里,每个贵族家庭都似乎处于一种连续思想和劳动的观念之中。最终一切会显得新鲜明亮、富丽堂皇。除夕之夜,女人们缺乏一个固定长度的歇息时间,包括女主人。尽管女主人不用劳动,但是连续性的思想活动和治家意识使她们感到非常得疲惫,但是对于新年所付出“劳累”的感觉是愉快的,也是她们乐于表现的行为。尤其是女主人们倚靠着靠背,指点着女仆翻开一个又一个装满服装的大箱子时,她们的感觉不仅是惬意的,而且还有些显得沉溺于其中。所有的贵族妇女,无论是她们长得美丽还是难看,无论她们的等级如何,有一点似乎是相通的,她们都非常喜爱各种各样的服饰,她们也喜欢鼓捣那些不同颜色、不同料子、不同形状的服饰。

几乎所有的贵族家庭都有许多皮制的、铁制的以及皮包木制的大小不等的箱子。这些箱子中装满了各种值钱的或者能够代表价值的物品,其中各种贵重的服饰也分类地装在这些箱子之中。而这些箱子是贵族妇女最喜欢触摸的对象,尽管箱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但是每个贵族妇女对于箱子内已知的物品似乎赋予了神秘和遐想,因为,箱子里的东西会满足贵族妇女们时刻雇在各种社交场合上所需要炫弄的各种行头。箱子容纳的物品真是多种多样,其中氇氆协玛(羊毛织成的上等毛织品)的、丝的、绸的、软缎的、金丝的等等样样俱全。

三十和初一之间的接替比往常早几个小时。三十热闹兴致还没有彻底冷却,新年的一天开始了。新年,仆人们的分工很明确,天还没亮,在睡眼朦胧之中他们穿好了新年的衣服,之后他们开始干着自己分内的活。一种传统的观念,一大早几个女仆到井里打新年的第一桶水。同样,管理牲口的仆人也在新年的早晨喂饱牲口。当然不会忘记给佛祖上灯供奉,因为这是最为重要的内容。厨师会在一大早给主人端上热热的“衮呆”(一种煮沸的青稞酒,里面搁着红糖、酥油、奶渣、人参果)。同样仆人们也会在早晨吃“衮呆”,只是厨具、味道以及作料不同。

女主人吃完“衮呆”后就马上起来,开始进行洗漱,之后按照自己的审美要求换上合乎与自己感官的新装。满面笑容地给每个仆人道声“扎西德勒”(吉祥如意)。径直来到经堂,给佛祖祈祷并念颂祈祷经。男主人和孩子们吃完“衮呆”之后,还要睡一会儿回笼觉。等到阳光照射,女主人带着仆人把他们一一唤醒,他们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在仆人的伺候下懒洋洋地整装梳洗。尽管男人起得比较晚,但是他不会忘记给佛祖磕头祈祷。

老爷、太太、少爷、小姐等等穿着美丽的新装,来到主客厅按照尊卑长幼依次坐定。老爷的坐位正中间,坐垫也比其他家庭成员高一点。等到家庭成员坐定后,由一女仆手里端着“切玛”(吉祥五谷斗,木制雕刻绘图的斗。一半装麦粒,一半装糌粑。上面插上青稞穗和“孜卓”——一种酥油制成的彩花板),来到主人们跟前。每个人一边念念有词地说着同一样的吉祥词,一边用手指抓一点麦粒三次挥洒上天,以示佛、法、僧护佑,与此同时还抓一点糌粑送到嘴里,以示年年有余。仆人们在“强佐”的带领下依次向主人敬献哈达,并说上几句吉祥的祝福话语。这时,厨师又会端来“卓玛哲丝”(类似于八宝饭。其内容为大米、人参果、白糖、酥油)敬献给家庭的贵族成员。所有的贵族家庭,新年所行使的家庭仪式基本上一致,但是当政达赖喇嘛的家庭由于家庭成员中有一个非常特殊的人物——达赖喇嘛,家庭所行使的礼仪形式稍微有所不同。新年当天,当政达赖喇嘛家庭的成员一般会在凌晨一点起床。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在家中的神坛上香,然后坐在客厅排好的位子上,接受管家与仆役们的新年节礼——一种家庭仪式。他们会先奉上西藏茶,然后是人参果、乳酪、糖、糌粑一起煮的青稞酒(人参果等食品放置在青稞酒之中熬成一种饮料,藏语称为‘衮呆’)。喝完酒,主人们的胃会觉得温暖,然后依照阶级高低(等级高低),强佐、涅巴、秘书、仆人、女侍会轮流呈上哈达,完成这个仪式后,主人们立刻赶往布达拉宫参加凌晨两点的仪式。达赖喇嘛在凌晨一点会在布达拉宫的阳台举行简短的祈祷仪式。祈祷仪式结束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时达赖喇嘛的家庭成员依长幼次序开始向达赖喇嘛献上哈达表示新年的祝福。

新年的早晨,作为官僚的贵族成员,他们必须参加参拜达赖喇嘛的新年仪式。该仪式可能是在达赖喇嘛执政趋于完善后形成的,到了20世纪40年代的时候,该仪式已经演变成一个非常严格的规范化的典礼仪式。

所有的贵族官僚带着自己的贴身仆人,穿上能够代表自己身份和等级的官服骑马来到布达拉宫,相互之间进行礼节性的祝福之后,官僚们按照等级排列等待着参拜达赖喇嘛仪式的举行。这时候达赖喇嘛在他经师的引领之下走到宝座前就坐,开始接受官员及其高僧等参拜。“所有参加仪式的人按照等级高低排列,有达赖喇嘛的两个经师引领,对达赖喇嘛行伏地跪拜之礼。……接着是司伦呈献曼达(是一种供养佛的仪器)。之后,嘎朱巴(鼓手)与坛森(舞者)开始表演,然后是抢卡赛的活动”(《我子达赖》)。

参见达赖喇嘛的新年典礼,是每年中要进行的一个特殊的和必须的宗教世俗相结合的礼仪。诚然,这种礼仪极大地采用了最深刻的宗教感情,每个官员都以真诚的态度接受达赖喇嘛的摸顶,并且从中体验一种只有高阶层才能享受和拥有的宗教福分。结束了这种显明的宗教仪式以后,紧接着就要观看只有在布达拉宫才能上演的戏剧。达赖喇嘛和经师从“舞台”上方的阳台上观看演出。该阳台木框框柱的四周,淡黄色的丝绸帘由玻璃格隔开,达赖喇嘛正静坐在帘子后面的座垫上。而高僧、活佛以及政府的官员们都按照规定,在“舞台”的左右楼层的固定座位上就坐。舞台是一个很宽广的楼台,达赖喇嘛和官僚们从不同的角度俯视着演员们的舞姿。在楼台“演出场”上,只有参加演出的“演员”和维持秩序的僧人,还有那些有幸能够观看“演出”的朝佛者。当达赖喇嘛走进上层阳台时,所有参加演出的“演员”和观众都会双手合十伏地跪拜。朱少逸在他的《拉萨见闻录》中对于这场跳神有一些具体的描写:“上午九时到布达拉宫时,跳神者已在大殿前之空场上活动,藏兵数十人,着藤制之甲胃,分成两行,持剑对舞,盖昔年士伯特武士之遗风,而精神大异。余等为乃兴巴引导穿过人群,登三层楼,楼西向,与正殿相对,凭栏俯视,景象了然,据云乃清末驻藏大臣观剧处,对面是正殿,凡五层,左右各有偏房,正中最上层以淡黄绸作幔,内设巨椅,乃达赖座处,刻有虚设,其下为四噶伦西席,再下为达赖父母(家人)席,……再下来仲译钦波及孜仲(僧官)席,最下层乃平时出入之大门,此时用为跳神者化妆之所。与达赖座位平行之左方,有偏房一间,帐以深黄绸,即热振摄政坐处也”。舞台上表演的剧目对于他们来讲,都是一些非常熟悉的故事,他们清楚剧情的每一个细节。神话和寓意是这些剧目的主题,舞蹈语言都是一些易于理解的表面化的动作,即使有一些过高的夸张,也掩饰不了质朴的解释。然而,这些非常熟悉的剧目完全给予观众以辉煌壮丽而动人的舞台效果。不管怎么说,这些剧目的安排给布达拉宫威严壮丽的建筑注入了节日的轻松活泼的气氛。

同样轻松活泼的气氛还表现在戏剧结束后。随着戏剧的结束拉开了一个欢快的活动。官僚们有幸能够得到布达拉宫供给的新年茶和“卓玛哲丝”并有幸能够参加带有娱乐性极强“抢卡赛”(抢炸面果)活动。据说,“抢卡赛”活动是从十二世达赖喇嘛时期产生的,尽管我们不清楚该活动的产生与宗教和世俗有无直接或间接的联系,但是由于藏族人认为布达拉宫内所有的物品都不得是与佛有直接的关系,因此布达拉宫内的“卡赛”也自然是沾满佛福的食品。供人们“抢夺”的“卡赛”一般离新年三个月时开始制成,在新年的前一天把“卡赛”堆积成小山峰。“抢卡赛”活动除了贵族官僚之外,所有在新年上布达拉宫朝佛的群众也可以参加,但是时间上有一些差异。也就是说,等官僚“抢”完了“卡赛”,群众才被允许参加。尽管大家的行动都表现在“抢”字上,但是贵族官僚们的“抢”是在一种斯文的谦让中进行,因为堆积如山的“卡赛”自然由高等级的人慢慢“抢夺”然而等到了群众“抢卡赛”时,就形成名副其实的抢夺。因此,这时候会有一些身强力壮的僧人拿着竹鞭维持秩序。

无疑,参见达赖喇嘛而引领的布达拉宫年庆活动,是一种以宗教为主线的带有极强的世俗概念的礼仪活动。

官僚们开始三三两两地一边说着一些赞美有关庆典活动话语,一边开始下山返回各自的家中。习惯使然,新年初一当天贵族家庭之间是不会进行互访当男人们上布达拉宫参加庆典仪式的时候,女人们也不会因此在家中闲着。她们穿着节日的盛装带着自己的女佣到大昭寺进行新一年的供奉祈祷。所有的贵族家庭至少在形式上都不得是一样的。

充足的食物和琳琅满目食品成为贵族家庭在新年中的一大点缀。仆人们开始忙着,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食品和精致的器皿。煮的羊肉,炖的牛肉,蒸的牛肉包子,“西沙”(豆沙)包子以及精致的奶渣加白糖、酥油的“秋热”包子,还有酥油、精致奶渣、红糖、糌粑混合制成的“玛散”(糌粑糕点),清蒸牛舌、牛肉和大米混合灌制的羊肠等等都成为午饭的主要内容。至于晚饭,每个贵族家庭会有一些不同,但是“嘉郭”(汉锅——火锅)是许多贵族家庭在新年晚餐的主要内容之一。

初二上午,在布达拉宫举行一年一度例行的“乃琼降神仪式”。西藏有诸多的“降神神汉”,其中哲蚌寺“乃琼降神神汉”最为重要。“降神”是西藏宗教的重要仪式之一。地方政府无论是求福避灾,无论是作出重大的政治上的和宗教上的决定,都要通过各种方式进行降神问卦。哲蚌寺“乃琼降神”只有在重大仪式中才会进行。

尽管降神仪式在上午的某一个不太确定的时间里进行,但是参加降神仪式的贵族官员都不会为此而行动上有所怠慢。天蒙蒙亮,他们开始着装出发。只要有达赖喇嘛或者摄政参加的仪式,其仪式的开始基本上是相似的。通常在举行这个庄严的仪式之前,官僚们按照品级,先僧后俗的排序,面对着达赖喇嘛的宝座进行伏地跪拜。之后,按照品级,僧右俗左坐在高低不一,颜色有别的座信上。朱少逸的《拉萨见闻录》中有关这类的描写:“二月十日为藏历初二,哲蚌寺乃琼(护法神)每年例于此日降神一次,预言年岁丰歉时事吉凶,亦涉及政教事务,据云甚为灵验”。“降神”仪式在极强的宗教氛围里进行和结束,每个参加“降神”仪式的人,都会被宗教的神秘思想和神秘力量所震撼。尽管如此,被宗教荡涤的情绪不会延续很长的时间。当天下午在布达拉宫山脚下举行撑杆滑绳表演,很快会冲淡上午可能感受到的宗教神秘之力量。初二下午是一个热闹的下午各个阶层的人都会汇集在布达拉宫山脚下,观看这个完全带有世俗性质的非常能够刺激大脑的游戏。该游戏的表演者来自于底层的农奴,尽管该行道不属于世袭,但是由于该游戏危险系数很高,所以慢慢形成了一种世袭表演。关于这个游戏,我们同样可以从朱少逸的《拉萨见闻录》中依稀可见:下午布达拉宫山下举行坠绳之戏,其法先立五丈高杆于平地上,再由杆顶系牛毛绳,斜垂而下,牢栓地面,坠绳者着短衣,以生牛皮束胸,先爬升杆顶,再抱绳倒悬滑下,快捷如飞,如坠者平安落地,则本年岁收丰念,百事吉祥,否则必有荒年或发生重大不利之事。坠绳者系征自民间,落地多成昏迷状。正因为该游戏危险性很大,所以在西藏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强巴(代词——即坠绳者)阿妈没有被饿死,反被急死”。

从藏历初三开始,贵族家庭便进行相互间的互访活动。年庆是亲朋好友联欢会的好日子当然也是拜访高官、高僧的好时机。一般来说,西藏没有高级家庭访问低等级家庭的现象,除非不同等级的家庭之间存在着亲情或者姻亲关系。即使是这样,高等级的家庭也会在低等级家庭的邀请之下才会访问对方。

一个明确的事实是,西藏所有的节庆都是与宗教有着密切的关系。尽管“新年”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宗教活动但是我们也不能假定或者草率地判断它是绝对意义上的世俗节庆。由于藏族人信仰宗教,因此他们对于任何一个整体现象的认识都是与宗教的认同联系在一起的。正因为如此,“新年”也不例外,渗透了宗教的概念和内容。20世纪30年代的西藏社会,政教合一的政治制度已经从最高峰急骤地滑向低谷,宗教与人们的意识、道德、行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一个循规蹈矩、腐朽守旧的社会制度就是这样被固定并在延续。宗教作为一种被信仰的现象,行使宗教活动和权利的活佛和僧人也体验着宗教赋予的特殊感情。尤其是节庆等重大活动上更是如此,活佛和僧人作为被西藏社会崇仰的特殊阶层,他们能够在这些固定的日子里充分体现社会赋予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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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西藏大领主庄园。闻鸣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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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仪式。张鹰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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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闻鸣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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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郭阿利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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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舞。张鹰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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