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海拔4500的优弄拉山,是我们今天的第一道关,往前到拉孜,拉孜是日喀则的一个小县城,318国道和219国道在此交会,向南,是318的终点樟木口岸,直通尼泊尔;向西,我们踏上人称最艰辛的新藏公路,平均海拔4500米,那是我们进入阿里的必经之路。
也就是从此时,我们要与最美丽的路告别,踏上一条超烂的路----如果它还能算是路的话。
车辆时而盘旋山路,山顶寒风凛冽,整个垭口挂满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传诵着六字真言。
车辆时而进入河谷,路面坎坷不平,所谓的路面目全非,路面泥泞不堪、沟壑纵横,没有明显的路基,有时连续出现好几条车辙,这仿佛是给邓司出选择题,A、B、C、D、E,必须预先选择最佳路线,把颠簸减少到最低。
即使是搓衣板路,也相当颠簸的,4500基本上也只能保持在40迈的速度,跳跃着前行。人坐在车上,备受煎熬,双手要牢牢抓住车内把手,防止摆幅过大,防止头碰车顶。遇到施工路段正在挖土石方,遮天蔽日的尘土让人看不到外面的任何东西。
八弟在尿频、头晕的高反症状上,又加上了呕吐。中午的三大碗就这样另辟蹊径地不辞而别了。我把红景天、高原安给他加大了剂量,但根本没有效果,看他吐得难受劲,我束手无策,唯一能做到的是让他少动多喝水。
走到这样的路,是最值得同情的身体。
车子遇到一个滑坡路段,挖土机按着自己的节奏,不急不慢地工作着,所有的人都习以为常地安静等待。我和这几个藏族青年相遇了。
他们看到我端着相机,主动要求拍照。按照常理,藏族人大多不愿意让这冷冰冰、黑乎乎的机器摄走灵魂的,但他们显然见过世面,一起把手很酷地叉入兜里,主动摆着POOS,要求一张一张地照。
他们把我逗乐了。我们都没有考虑照相的目的,也可能只是为照而照,彼此没有通讯地址,他们甚至连照片都拿不到,最多从显示屏的回放中,争着挤着看,指着对方的样子,乐成一团!等我能完全控制相机时,镜头已经是指纹密布了!
在我眼里,对现代藏族青年有了更深的认识。在他们眼里,这无疑是单调的一天、枯燥等待时间里的一点欢乐的调剂,他们是那么容易满足,那么快乐,对现代社会充满了憧憬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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