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四个轮子走青藏 一个东北汉子的西藏之旅（六）

    看上去懒洋洋的藏狗，但是它周围没有一条土狗敢靠近它的领地边缘

    (10)沱沱河的藏獒和藏狗

    下午三点多钟到达沱沱河镇，肚子里饿得叽里咕噜的乱叫也不敢吃饭，因为快要翻越唐古拉山了，我可不想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嚼了两支士力架巧克力后感觉肚子里似乎不太饿了，然后找加油站给车子加油。沱沱河的中国石油加油站是个小偏厦子，新建好的加油站还没有投入使用。

    这里就一个男加油员，聊天时他告诉我他的家是格尔木市的，在这里轮班20天然后回格尔木休整10天再回来接着上班，周而复始的在高原上这么工作让他的脸色已经很接近沱沱河的藏民了。听说我还没准备红景天和葡萄糖之类抗高原反应的药时，他建议我起码应该买一个氧气袋备着，免得到唐古拉山口时高反严重后悔莫及。我觉着他的话很有道理，而且在格尔木时就想搞一个预防高反，既然没准备红景天和葡萄糖，起码也得有个氧气袋的，就买了一个扔到车子后排座上。他说用的时候别把阀门开太大了，稍微感觉有氧气进到鼻子里就行了，否则依赖上它很麻烦的。进屋结账时我看到有只小狗趴在角落里朝这边张望，就走过去拎起来看看，这只一个月大左右的小狗崽全身黑色胎毛，而眼睛上方、肚子下和爪子却是黄色的，四只爪子很大腿也粗得很。他过来说“这是只品种很好的当地藏狗，血管里有藏獒的血统，你看它的牙口才一个多月就这么大的个头”，说着把狗崽的嘴巴掰开给我看。我问他“怎么不搞只藏獒呢”？“藏獒？哪来的那么多藏獒啊，就我认识的藏民中家里没有一只藏獒呢”他说，“一般人家里能养得起藏獒吗”。他告诉我沱沱河这一带因为经常有狼出没，在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狼的斗争中，练就了这里藏狗勇猛不屈的性格。而海拔4000米以上辽阔草原上的生长环境也让它们有极强的在恶劣环境下适应能力和结实强壮的体魄，它们的凶猛程度并不输于藏獒，所以能搞到只品种优良的藏狗就不错了。“那真正的藏獒哪里能找到”我问他。“大概在玉树一带吧，不过现在也少了，都被城里人买去赚钱了，要找纯藏獒恐怕得深入到高海拔人烟稀少的牧区差不多”他也不能肯定地说。“这只小狗崽是我从藏民家里要来的，相当好的“铁包金”品种了，长大了能有小牛犊那么高”他说着又带我到后院去看加油站里养的那只藏狗。还没看到狗就先听见了咆哮声和挣铁链子的声音，一只浑身脏兮兮的白色藏狗愤怒的向我这边扑咬……。“看见了吗，这是只有雪獒血统的藏狗，凶猛吧，我那只小狗崽长大了个头比它还要大”他说。我听着挺感兴趣，问他藏獒怎么识别，他也不是很懂，只是告诉我藏獒最显著的特征：狮子头、大嘴裂、小眼睛、侧卷尾，还有就是用铁链子单独拴在一片空地上，周围的狗都不敢接近的，差不多应该算是藏獒了。听了他的介绍我开始对藏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问他能不能帮我搞一只“铁包金”的小狗崽带回去，他说应该问题不大。于是我们约定，如果20天内我从拉萨原路返回这里，请他一定要带我到牧区的藏民家里搞一只优等的藏狗，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将请他搭乘我的车一起格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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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那哥们后，我的车经过通天河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到了一个小村镇。我看到了一路上遇到最多的狗。它们有的三三两两的到处溜达，有的聚在一起趴在地上打盹，看样子都是些普通的土狗。因为藏民不杀狗也不吃狗肉，而且这里的精神生活相当匮乏，狗们闲着也是闲着，把过剩的精力用来打情骂俏，这下子就造成了计划生育的缺口。我在想，如果把大熊猫和华南虎搞到这地方来，估计不出两年，我们菜篮子里的熊猫肉老虎肉那就可劲儿造了。

    那些草狗没什么稀奇的，但在一处藏民门前的空地上用铁链子拴的却是外形很像藏獒的藏狗，这引起了我的关注。它身躯粗壮、方头大脑，身上正褪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狗毛，趴在空地中间没精打采的似睡非睡一副脏兮兮的样子。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拴它的空地周围寸草不生，而且那些土狗们都是躲它远远的，没有一只敢靠近它的空地边缘。按照沱沱河加油站那哥们的说法，估计这就是藏狗中的佼佼者了，但是我实在无法从它那幅没精打采的样子上看出凶猛二字来。

    我拿出相机对着它拍照，相机的闪光灯惊扰了它，它缓慢的爬起来朝我这边张望，依旧无动于衷的懒散。这时一个藏族小男孩嘴里嚷嚷着冲我跑过来，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狗崽。等他到了车跟前我才听明白，他问我要不要买小狗？我问他：“这是什么狗，藏獒吗”？他立马快速的点头连说：“就是，就是”！我抓住小狗崽的背毛把它拎起来，它紧凑的毛皮没有什么弹性拉头，尾巴细长的像根绳子，爪子也不大。我得出结论，这是只普通的当地土狗。也许祖上八辈子曾经和藏獒有过一腿子。我笑骂那个藏族小男孩：“小兔崽子，拿只草狗来糊弄你大爷”！那个藏族小男孩明显吃了一惊，然后没有一点难为情的追问：“50块钱行吗”？我笑着说：“白送我都懒得要，一边玩去”！小男孩回头朝家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里站着个估计是他母亲的藏族妇女。他悻悻的低头要往回走时，我从后面喊住了他。从车上拿出笔和本来送给他。他连谢谢都不说转身就跑，边跑嘴里还边使劲的嚷嚷着。经他一嚷嚷，一下子不知从哪里钻出了一群藏族小孩向我冲了过来，个个奋勇将我团团包围起来，举着脏兮兮的小黑手向我要东西，那些在家门口玩耍的小屁孩们也在大人的怂恿之下朝我这边冲来，而那些已经拿到笔和本的小孩变戏法似的不知把东西藏哪去了，接着又冲上来加入包围圈……我一看坏了，这搞不好要出问题的，赶紧突出重围钻进车里。那些小孩穷追不舍，直到把我手上的东西要得一干二净才罢休。车上留下了无数个黑泥手印，我的手上也被蹭了N条粘稠的黄色液体，仔细一看，我靠！全是大鼻涕……

 

    这帮孩子在我车上和手上留下了无数印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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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唐古拉山口

　　(11)唐古拉山，我站在了你的臂膀之上……

　　我问佛：如何才能如你这般睿智？

　　佛说：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

　　我问佛：前面的路还有多远？

　　佛说：路不远，是你的心太远

　　我问佛：如何让我的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说：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

　　当我站在了唐古拉山口的时候，我用心默默地注视着这个海拔5231米的雪域高原之巅。远方的皑皑雪山、近处冰封的河流、苍茫荒芜的高原和缠着经幡悲壮的青藏公路解放军雕像纪念碑……

　　一路上风雪兼程的艰苦跋涉，或许我所要追寻的梦不在遥远的拉萨，或许我是要证明些什么……

　　唐古拉山，我终于站在了你的臂膀之上！那一刻，我的思绪百感交集，胸中波涛翻滚奔腾，眼泪一直的在绕着眼眶盘旋，我努力的让它干涸蒸发，让它随天空中飞翔的雄鹰远去……

　　我又问佛：如何才能如你平静坚忍如大地？佛说：佛是过来人！我再问佛：为什么我会流泪？佛说：我也曾如你般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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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古拉山口由于终年风雪交加，被称为是“风雪仓库”的生命禁区。山口的风没有让我过多的抒情和停留，翻过唐古拉山口我就到了西藏的地界。下山的路上我还在想，没有出现高原反应嘛。话说得过早了，随着海拔高度的降低我的高原缺氧反应出现了，头疼、恶心、脸部麻木、浑身发冷、胃口说不出的难受……那种无法言语表达的痛苦折磨让我无法承受，而黑暗的侵蚀以及无穷无尽的路程还有孤寂更使我绝望无助。我支持不住趴在方向盘上费劲的喘息着，胃里翻腾的厉害，不得不打开车门大头朝下用手指压迫舌头一阵阵的干呕，但什么也没吐出来，却让胃部痉挛的更剧烈了。我奄奄一息的从后排座上取过氧气袋，按照步骤将管子插进鼻孔打开阀门，觉察到有一股清新的氧气进入大脑。过了一会儿脑袋有了些清醒的意识了，我用胶带把氧气管子固定在鼻孔里赶紧爬起来开车接着往山下走。经过安多检查站时，我领了青藏公路上的第一张限速路条，限速70公里，必须在晚上十点钟之后通过下一个检查站。

　　长时间行驶在漆黑的路上让我孤独空虚愈发凛冽，高原缺氧的痛苦折磨更让我对接下来要面对的未知产生了畏惧。不知这样走了有多久，我看见了黑夜中一点灯火，我到了下一个检查站。昏头疼脑的爬上二楼办公室递上路条时我竟没发现，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四十分，我比规定的时间早到了20分钟。毋庸置疑，我将被扣留一小时后才能通过这个检查站。可能负责人看到了我那张高原缺氧苍白的脸，他让我下去到车里休息半小时，然后再上来领路条出发。

　　出了木楼我找了个犄角旮旯放水时，竟然接连的打嗝放屁，我很高兴！这就说明我因缺氧导致的内分泌不畅和气滞疏通了，只是头依旧是疼，疼得不轻不重但始终纠缠着我。

　　回到车上我把手机的闹铃设定好22：30分，然后盖上军大衣蜷缩在后座上闭眼休息。但脑袋里面总像有把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疼得我爬起来坐着，可还是疼得一下一下的。我没办法只好下车遛达，夜晚冰冷刺骨的风寒又把我给冻回到了车上。这时候后面来了一辆挂着川A牌照的乐风，好久没看见外地车了，我上前打招呼，他们是从成都过来去拉萨的。我问他们为什么不就近走川藏线却绕个大圈跑到青藏线呢？他们说开轿车不敢走川藏线，而且川藏线太危险了。我听得心里一沉，难道等拉萨归来我还要走这青藏线！

　　深夜十一点钟的时候车子开进了那曲镇，作为那曲地区的县政府所在地，这里的建设规划格局挺大。夜深人静下的街头很冷清看不到一个路人。我在导航仪上设定的目的地是那曲饭店，这是凭感觉设定的夜宿宾馆。车子穿过几条街道后，导航仪也缺氧了，一会儿让我前方300米掉头行驶，等我掉头行驶不远，又让我再次前方400米掉头行驶，等我再次掉头，它又让我掉头行驶……我愤怒而无奈的听凭着它胡说八道的兜着大范围的圈子。这引起了一辆夜间巡逻警车的注意，车子警灯闪烁一个打横档住了我的去路，我被勒令停车接受检查。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在仔细检查了我所有的证件和车上的情况后，问我为什么大半夜的在街上兜圈子？我把情况说给他们听，他们哭笑不得的用手向我指明方向——前方左侧200米的路边上就是那曲饭店。那曲饭店的门面很气派，院子里停的大多是4700陆巡大吉普，看样子我就知道自己又犯了和格尔木招待所一样的路数。一进到大堂里立马感觉到了温暖舒适，一问房价160元的标准间还是打完折的，我试探着问前台小姐过了零点钟以后能打个对折吗？回答是没有这个先例。看着温馨舒适的那曲饭店，咬咬牙决定还是省点钱吧。如果不是那曲的夜晚十分的寒冷再加上我的头疼症状，我真打算睡车上了。又找了家宾馆也不便宜，100元标间长途电话免费。实在坚持不住了决定就住这里，进了房间感觉那真叫一个极度阴冷！要了两个电暖炉也不顶事，依然冻得我瑟瑟发抖，连洗漱洗脚的勇气都没有了。临睡前泡了袋方便面就吃了几口差点吐出来，还得强迫自己往下咽，我认为这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了。

　　承受着头疼的折磨钻进睡袋里蜷缩着发抖，我感觉头疼的撞击是一下，然后又一下，然后再一下，我清晰而生动的体会着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它让我挥之不去！真的不知道下半夜怎么才能熬过去。

　　我问佛：如何忍受痛苦的折磨？佛说：堪破、放下、自在！我真的无法放下，因为我已经承受！我默默的祈祷着佛祖的庇佑更盼望着天快一点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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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修建青藏公路而牺牲的人民解放军纪念碑雕像

限速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