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在西藏：带只耳朵去旅行

　　我常常走在那条看似寻常却通向一个世外桃源的路上，也常常被一颗不起眼的小草和一些石块所感动，我的白天和黑夜都种在金色的风中。假若我要告诉你一段最“放逐”的旅行之事，那一定是在西藏的路上，去听雪山、溪流、小草、石头……的密语。

　　当秋随着那些金色的字眼来到身边，满目是秋的生机，我贪婪地把耳朵叫醒，听那些碧水细流、绿草呢喃、雪山低语、牛羊嚼草的声音，带只耳朵去旅行，是这个秋里我所做的最特立独行的事。

　　景观大道的秋日：未来派诗人

　　清晨，推开窗户，满眼如洗，一股落叶混合着潮湿的清新扑面而来。在这条被誉为最美的景观大道的川藏线上，十月是它最美的季节，稻谷泛金、松叶墨绿、自桦流银……雄伟的雪山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金色的光茫。山峦起伏交错，茫茫林海，在蓝天和大地间泼洒出一幅幅色彩浓重的画卷，用镜头凝固了时间。

　　它就像一位未来派诗人，风过耳边，我听见它轻声地诵读着大地的诗歌。

　　南迦巴瓦峰是我们的第一站，凝望着这座山峰将蓝的天空、金的云彩刺破。《格萨尔王传》中将南迦巴峰描绘成状若“长矛直刺苍穹”，真是一点不假。它在藏语里的意思为“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又叫“众山之父”。在雅鲁藏布江大拐弯的南侧，它是林芝、墨脱、米林的界山，处于喜马拉雅山脉和念青唐古拉山脉的会合处。加拉白垒峰海拔7294米，高耸入云。它与南迦巴瓦峰隔江对峙，两峰仅距20公里。同行的向导是一位IT美女，但是摄影却一点不逊我这个大男人，她很有经验地说：“欲睹这两座险峻的奇峰，最好的季节是秋天，这次我们看到了它们的真面目，也算是山神的眷顾。”

　　容易到达的观赏点有两个，一在色季拉山口，另一个在派镇附近的大渡卡村和直白村。

　　在河边走着走着，心不由得就飞到云朵上去了，一行人在草地上赤脚撒欢，蹦啊跳啊，累了就躺到有花和蚱蜢的草地上听听草籽爆裂的声音。尼洋河河水含沙量少，清澈见底，如一条巨龙从高高的雪山走来，穿越原始森林注入雅鲁藏布江。秋天来临，尼洋河旁的邦杰唐草原山坡下开满三色野花，像是为草原镶了一道彩色的花边。坝子里的地形起伏平缓，绿草如茵，犹如一块天然的绿色大地毯。在这碧绿的地毯上，马儿、牛羊都悠闲得让人怀疑时光倒流。清澈的尼洋河水流蜿蜒，黑色的牦牛帐篷上升起缕缕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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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木错：有态度的秋天

　　纳木错，更是摆着最妩媚动人的POSE，等着我们去走近，聆听。

　　纳木错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它拥有着绝色的天姿，被终年积雪的念青唐古拉山守护。广阔的湖滨草原绕湖四周，水草丰美，纳木错就像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藏北草原上。我们敞开着怀抱去拥抱这位绝色的美人。

　　在出拉萨之后最美丽的林荫路上，我懒散地行走于碎石路间，头项飘落的全是纷纷扬扬的金黄，走着走着，眼神就迷离起来，好像上帝的画笔，随意点缀在天空画布的油彩。转出那片林子，远处的群山一览无余，草场已经发黄，牛羊群群点点。这是典型的羌塘草原的景致，路边的圣火采集点挂满了铺天盖地的经幡。

　　深秋纳木措是有态度的，她与短暂的初秋相拥之后，便迎来第一场雪。黑色的路面在银色的大山中延伸，沿途经过的最高的那根拉山口。

　　翻过山口，远处如同碧玉一般的纳木错，展着双臂，等待与我们热情相拥。这里的天洁净、湛蓝，绵羊般的白云在宝石蓝的天空上悠游自在。我静静地依在纳木错身旁，聆听这一场交响乐般的齐奏。

　　合掌石上鼓动的经幡，任风拉扯着彩色心情呼啦啦地一路狂奔；近处的马儿低着头在丰美的水草间寻食，嘴里发出心满意足地吧嗒声：转山的老人，手持转经筒，叮咚而过；看似不起波澜的纳木错，水底的无磷鱼雀跃地迎着秋的到来，时不时地划出水面，搅动出水声；远处的牧民，正扯着嗓子对着天空，唱属于他们的情歌，纳木错的秋，因为这些声音，而被着了色，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当下午的阳光照着湖面，泛出素色光芒。远处的湖心有一座小岛，更远处是念青唐古拉山山顶覆盖着皑皑白雪，雪线几平就在山脚下。

　　纳木错的确是信徒心中的圣地，于是我也在湖边虔诚地许上我的心愿，为我的家人祈福。此时，有一缕斜阳轻轻地抚摸过我的脸庞，也仿佛在对我说：“你的愿望会实现！”那一刻，我再一次与纳木错亲密对话。

　　很多人带着眼睛走马观花，而我的秋之旅，带着耳朵去远行，被叫醒的耳朵，在路上，乘着风，藏着话，装着呢喃，缓缓而行。

　　张宇杰

　　西藏摄影家协会会员，在西藏工作30余年，现在一家企业做人事主管，走过青藏高原山山水水，爱好广泛。真正热爱摄影、徒步、户外旅行还是近几年的事，徒步走过墨脱和易贡原始森林(未开发线路)；自驾藏东南、藏北和雅砻文化发祥地山南以及后藏日喀则；常常被高原独特的自然风光所震撼，也常常被不起眼的溪流小草所感动，如果你在西藏，你就可以感觉到藏地自然风光的大美和万物生命的意义，也能听懂雪山、溪流、小草、石头……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