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的故乡

西藏雪景 来自百度图片

　　在西藏这块最后的净土上，一切可能的和想象中的不可能，以及正常与非正常的现象，交替演绎着，时常生发一个不太可行的开端，出现一个超乎意料的结局。

　　这也许是大自然巧妙构思的体现，令人兴奋，叫人匪夷所思。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境下，我们在这里总是可以发现宇宙之中存在的神秘而无形的力量。我，这个来自遥远北方的女儿，确定无疑地对你说：这里就是我的故乡啊——你听后真的勿需称道惊奇。

　　感觉源于一种颜色——阳光的色彩。

　　西藏的太阳千秋万岁——这是诗人给出的定义。

　　在这个几乎日日不变的光轮上，却深藏着无限的玄机。

　　不经意地，在一个平常的早晨，我随手推开窗子，那太阳光线——无边的白色迸涌着，朝向我宣泄过来。

　　多年前，我在我的家乡北方，就屡屡亲临这样的遭遇——

　　是在下雪的日子——至于我，那真可称为灿烂的时日：朔风席卷着的大雪，在空中跃荡着，就好像万顷碧波分化成无数的水花飞扬起来，在我们未曾感觉到的顷刻，就把满世界铺盖个一片洁白。

　　这不是突然的发现，在西藏，我随意在任何一个有阳光的日子都会发现——这里下雪了——雪还在下着呢。我伸出手掬一捧，端到鼻下，我嗅到了雪的味道——一种特殊的被阳光瞬间风干的味道。我眯缝双眼穿透那阳光密集的行列，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耀眼——剔透的六面晶体的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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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我会在某一瞬间，一下子把白雪和阳光这两个概念混淆不清。我试图把阳光和白雪拆分开来，这种分裂的设想，却使我的身心有化合般的紧缩，我甚至感觉到一种痛楚。我的眼中盈满泪水，但那决不是被阳光或是白雪刺痛的。

　　阳光是可以切割的，团状的雪花也可以拉张伸展。但把两者拆分很难。裂变存在于她们自身。

　　我的思想不敢匆匆走出去，务必紧紧抓住那必要的关键环节——白色——倚着这个闪亮的处所，八面进行突围——我看到了斑斓的色彩。

　　——白色是底色——可以充填任何颜色。

　　除了色彩之外，思想飞翔的画面始终脱离不了一个坚固的围城，任我们飞得再高，也不过是她手上的风筝。

　　我认出了：这个无限延伸的背景，就是我的故乡啊!

　　事实上在我们的潜意识里，是把故乡作为背景的。思想多半开启于一个念头。念头也很容易使我们在哲学的领地里纠缠不止，追问不休。就是这样，我在我认识和经验以及感觉和体验的范围内，紧锣密鼓地搜寻种种蛛丝马迹，布下天网，无孔不入。我甚至借用文字上的游戏排列组合，反复颠倒着几个简单的单词——

　　“白雪的”，还是“雪白的”？“故乡的白雪”，还是“白雪的故乡”？

　　——我发现了故乡最初的那条古老长街——阳光洒满街道——有雨后的清新——有雪后的洁净。

　　原来阳光是水。

　　——背后就是故乡的河流。

　　深涉进去，我们的灵魂会被冲刷得发白。

　　阳光也具有一种时间概念上的意义——作为一种超常的尺度——

　　它可以格量人生的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