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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青朴,总有一首歌谣在吟唱

2015年03月21日 11:21    记者 陈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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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上帐篷带上水壶,行走在桑耶寺到西藏著名修行圣地青朴的山路上,会很容易满足。突然之间真的会感觉自己是头皮糙肉厚、表情倔强的驴,即使没有那些夺人心魄的美景与传说,仅仅是成为一只食草动物已经是件如此快乐的勾当。最快乐的是,可以在没有人的地方放开嗓门,像驴一样吼出所有一直想唱却始终没有出口的歌谣,哪怕五音不全也是自己的天籁。

桑耶渡口:《俩俩相忘》       

从拉萨西郊汽车站到山南的大巴,只需要23元。让人吃惊的是,在如此日新月异的拉萨,这个票价已经执行将近5年。在社会飞速发展的今天,很多物价一路飙升,这个和旅游紧密相关的票价居然还能5年不变,确实出人意料。

车很快开出市区,我抓紧看看这些平日里熟视无睹的现代建筑,甚至是车轮下的柏油马路。因为我将要去往的地方和这里相比反差巨大,归来时是什么心境,谁也无法保证。人其实就是这样,平日里看起来都是自信满满的,真正面对全然陌生的环境时没有谁心里不打小鼓。说什么“我的地盘我作主”? 好好问一问自己,世界这么大,哪里才真真正正是“我的地盘”?就算是以此为口号到处嚷嚷的“×感地带”,你欠它两个月费试试!

到了桑耶风景区,下车点的马路对面有一个牌坊似的建筑物,写着“桑耶风景区”几个大字。我以为这么快就到了,后来才知道这只不过是到了桑耶渡口,离我的目的地还远得很。不过乘此机会可以与脚下的柏油马路道个别,因为以后几天都见不到这么先进的交通设施了。

站在桑耶渡口,这边是奔跑着一辆辆丰田4500的笔直公路,那边是陈年累月的古佛青灯,中间是雅鲁藏布江弱水三千,此番情形,该想什么只有自己才知道。我想,在这里即使是再没有人生阅历的人,也会凭空生出几分世事苍茫的感叹来。就像那首《俩俩相忘》中唱到的那样,也许我也该在此“拈朵微笑的花,看一段人世繁华”,因为再往前,就不是“人世”而是“仙境”了。

这里的渡船,不知道用什么木料制作而成,船身没有任何修饰,有些船甚至连油漆都没有,赤裸裸地展现着木材被剥光树皮后的赤白。这样原生态的船,船头却装上了马力强劲的柴油机,发动起来“突突”作响,很有些神气。有些半大不小的当地孩子一到船上就抢着到那机器旁边去磨叽,碰到掌舵的师傅心情好,让他们过把干瘾,便一个个乐得龇牙咧嘴,看着都让人觉得心情舒坦。

第一次去桑耶,尽管渡船的收费对游客要比当地老百姓、朝拜者贵许多(游客15元/人;老百姓等2元/人),这和西藏其它的交通工具不同,或许会让你觉得不平衡,但千万别白费心思去还价,不但没用,反而让同渡的人对你平白地生了一份疏远,一个多小时的水程搞得尴尬兮兮的,实在有些不值。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作主立下的规矩,我们理应尊重。

莲花生与青朴: 《似是故人来》

赞普赤松德赞问:“大师,我的掌上明珠白玛赛死后将会如何呢?”

莲花生大师静静地坐着,目光中闪耀着洞察一切的光芒,缓缓地开口道:“死是很残酷的,人一出生就要面对死亡,每个人都注定要死,你我也不例外;但死又并不是一切的结束,只是灵魂离开了肉体,虽然肉体会腐烂,灵魂却可以长存,转生在六道轮回之中。” 

 ——《大师在西藏:莲花生大师的传奇故事》

 青朴位于西藏山南桑耶寺东北15公里的纳瑞山腰,平均海拔4300米。这里的“青”是指当时这里的青氏家族,“朴”是山沟上部的意思。青朴所在的山沟呈“U”字形,三面环山,因莲花生、赤松德赞、百若扎那等吐蕃时期的著名历史人物最先在这里修行,加之此地环境幽静典雅,曾有不少名僧大师修行于此地,所以,青朴与桑耶寺同负盛名。相传,这里有108座修行洞,108个天葬台和108处泉水。青朴作为藏传佛教最著名的修行地,已成为朝圣者、旅游者十分向往的西藏名胜之一。

来自大都市的我们,被势利和功用的哲学体系熏陶得乌烟瘴气。名字对我们来说,所代表的只是某个地位或既得利益,不能代表某个地位或既得利益的名字,就表示它没有被我们记住的必要。而当我置身流水潺潺的青朴山间,某一个不被我熟悉的人名却突然呈现在脑海中。这个名字,对每个青朴的朝觐者或是修行者来说,就如同自己爱人的名字一样,可以随随便便就引发出铺天盖地的浪漫情绪来。所以说来到这里,不带帐篷可以,不带干粮可以,甚至不带钱都没关系。但是如果不把莲花生大师的名字带在嘴边,你将永远都是个局外人。“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海拔4000多米的山峦在西藏或许只能算小山坡,但是因为有了莲花生,纳瑞山便从此有了蔑视星斗的资格。

 在青朴乃至整个雪域高原,莲花生“果惹仁波切”的这称谓可能更为人熟知。从桑耶寺一路行来,但凡碰到人烟所在,只要你说出这个名讳,即使是不会汉语的老乡,脸上都会绽放出一朵无比友好的微笑之花来。莲花生大师如此受人敬仰,乃至千余年来仿佛从未离开的原因,与其解释成为一代宗师的德高望重,我情愿将其理解为一个崇高人格所造就的无比亲和力的磁场。

我不再把自己当作庸俗的观光客而在这里到处找景点留影。完全敞开胸怀和山里的修行者、僧侣、或者朝觐者交谈。试图去发现那个曾经影响了整个西藏文明进程的人物所留下的痕迹,这个痕迹不止是佛殿和圣人曾经修行过的洞穴,更多的,是后世对他宽阔胸襟的自然传承。

露宿青朴:《童话》

青朴修行地作为藏传佛教的一大圣地,和布达拉宫与桑耶寺等诸多金碧辉煌的宫殿庙堂相比,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注重的是对一切超自然神圣仙佛的顶礼膜拜。

在布达拉宫与桑耶寺,人只是卑微低小的存在。雀替与拱顶,低眉的菩萨和怒目的金刚,享受着理所应当的仰望与赞叹,俗世的一切,看似都与此绝缘;但一转身,却又不露痕迹地融入那喧嚣扰攘的万丈红尘。而在青朴,事情却都是两样的,这里的人们朝觐、寻觅的是存在于自身的佛性,或者说是那种人格中最理想化的东西。如果说高殿金壁带给我们的是对某种超自然力量永恒的信仰,青朴的奥义则在于自身的蜕变和顿悟。佛家曰:心即是佛。此中道理,不是我这等俗人能明白的。

 喜欢露营的驴友们,在青朴搭帐篷实在是件值得写入回忆录的事情。说起来,地毯一样的草地,满山遍野的牛羊和肥嘟嘟的野兔,清澈甘甜可以生饮的溪水都还尚属一般,而只要亲历过,青朴的夜将是你无法忘怀的童话梦境。也许高原的夜雨会来拜访你的小帐篷,但是千万不要因为下雨就早早地钻进睡袋,否则帐篷薄薄的布料将把你和一个童话般的世界隔离起来。在这里,即使再大的雨,也很少会下一整夜,到了晚间多会放晴。那个时候,把脑袋探出帐篷,你一定会看到漂亮到让白痴都会感动的山南星空,所谓“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也就是这样的境界了。

在青朴的旅行,最让人心痴的,是那些修行者和信徒的善良和亲切,走到哪里都有可口的干粮和清茶,看到谁都露出毫无戒心的笑容。这些东西,是身在城市中的我们只能在三毛阿姨的文字中才能领略的。

TIPS        

1. 一定要尊重当地风俗习惯,尤其是要尊重所有在旅途上碰到的人。即使是卖经幡酥油的小贩,也都是些诚实可靠的百姓, 即使不买也千万别摆出人人都是冲你钱来的态势。切记,越是善良的人越容易受伤害。

2. 如果背包徒步上山一定要带足够的巧克力和一瓶云南白药。

3. 一定要带一套高质量的雨衣雨裤。即使你出发的时候晴空万里,高山气候的反常不可预见,否则一天山路奔波之后还要湿着身子睡帐篷。

4. 搭帐篷一定不要离水源太近。那天夜里下了大雨,我从山上尼姑庙回到营地,找到帐篷时,发现下面已经是一条小溪了。也不能靠着山壁,否则来泥石流的话就只能靠莲花生保佑了。

 5. 选择好营地后,如果再出去要选定标志物,否则很容易迷路。青朴山上有很多玛尼石刻,上面刻着极其漂亮的经文,欣赏的同时也可以好好记住,用来当路标,非常管用。

6. 莲花生大师,梵文名Padmasambhava,音译为“帕达玛萨瓦拉”,本名“白马穹乃”,又称为“乌金大师”,是8世纪时印度乌仗那(今巴基斯坦境内)人,后出家为僧, 传承印度佛教密宗“因陀罗部底派”。他在当时是佛教有名的密宗大师和降魔能手,以“神通”、“咒术” 闻名一时;他是西藏密宗“宁玛派”(即俗称“红教”)的开山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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