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
【探险路线】温泉兵站—雁石坪—通天河—长江源头第一桥—二道沟兵站—五道梁——可可西里
【探险路况】沿途经过烂泥路、水毁路,穿越海丁诺尔湖、库塞湖、卓乃湖、错达日玛、多尔改错、可可西里湖
【探险天气】雪雨交加
沿途出现的藏羚羊
生命的禁区
终于可以进入这真正的可可西里了。在沱沱河桥上遥望可可西里方向,也是一样的蓝天白云,一样的远远的静默的雪山。天阴沉沉的,不时漂下雪花。刚走了几公里,可可西里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巡山的路,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顺畅,在过一条很小很小的河的时候,打头的霸道竟意外地陷住了。没有什么可说的,用蒙派克去拖,大家下车各就各位。在过往沱沱河的时候,拖车早已是家常便饭,陷车的事情几乎天天都要发生。继续前进的路,我们走得快速而小心,一切都很顺利,很快就到了海丁诺尔湖边的一个帐篷保护站。
前行的蒙派克在这无边的荒原中看起来像一只白色的虫子,似乎随时都会被灰蒙蒙的天地淹没。间或,天地开合一下,地平线之上流出一条西线,这时候,最亮的景色是北方的昆仑山,座座雪峰像是用巨笔在宣纸上随意擦出的得道道画痕。大自然是一个魔术师,走着走着,我们前方出现一道蓝蓝的线,越变越大,阳光透了出来,一切顿时显得生机盎然。我们追着前方的太阳前进,中午时分,来到库塞湖边的一片巨大帐篷营地。再翻过分水岭到著名的藏羚羊产羔地也就是“西天瑶池”卓乃湖,在湖的西南侧翻内流区和外流区的分水岭,即进入楚玛尔河源区,直奔源头。库塞湖之后的行程走的很顺利,天也放晴了,云朵聚聚散散变着花样,一切都令人心旷神怡。长角的藏羚羊、白屁股的藏原羚、奔跑的藏野驴,这天都看见了。但也都是三三两两,并不成群。
这天下午的行程单调而荒凉,除了云彩涌动还有几分生气,就是翻一座又有一座大同小异的小山。翻过一座,觉得应该出现点什么,然而,前面还是无边的荒原和小山,显得没完没了,感觉千篇一律无边无际。不同的就是山间的谷地有宽有窄,宽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平原。每每有河,一条一条的慢慢冲。果然也就两公里的样子,黄昏时分,我们在一条清澈的小河边扎下营来。
再往前走一、二公里,就是卓乃湖。在可可西里,湖泊大部分是咸水湖和半咸水湖,矿化度较高。即使楚玛尔河穿过的江源地区第一大湖——多尔改错,湖水流入长江,属外流湖,却也是一个咸水湖。据说是由于可可西里特殊的地理位置造成的,由于位置偏北,高山阻隔,孟加拉湾暖湿气流难以深入,降水量少,所以沙砾广布,湖泊萎缩,风积地形发育……气候严酷,自然条件恶劣,人类无法长期居住,被誉为“世界第三极”,“生命的禁区”。然而正因为如此,给高原野生动物创造了得天独厚的生存条件,成为“野生动物的乐园”。
可可西里拥有的野生动物多达230多种,其中属国家重点保护的一、二类野生动物就有20余种。其中濒危珍稀兽类有13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5种为雪豹、藏野驴、野牦牛、藏羚、白唇鹿;二级保护动物有8种,即棕熊、猞猁、兔狲、豺、石貂、岩羊、盘羊、藏原羚。这之中,最广为人知的就是藏羚羊。藏羚羊的世界,也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公藏羚羊们打架取得交配权,厉害的藏羚羊,会有十几个甚至更多的“老婆”,那些弱者,不仅可能得“独身”,有些甚至连命都保不住。这时候,才明白了曾经在玛章错钦湖边看到过一只断角藏羚羊,原来是个的“战败者”。
得趁着还没解冻,早早冲过卓乃湖口的一条河。走了没几分钟就看到了湖,湖水上涨了一些,原来的老路上的车印已经被湖水淹没。两队员下车仔细前前后后走了半天,回来说:“没问题,过。”在他们的指引下,三台车果然就都很顺利都先后冲过了。看得出,这是一个经常陷车的地方,对岸的烂泥地里,还有很多建筑用的竹板,是以前的人们用来对付陷车的法宝。
可可西里的景色像一幅版画
从北岸高地看卓乃湖,很漂亮,脚下有一丛丛生长茂盛的红景天,远处雪山掩映湖面下,看起来就像一幅版画。与前一天的荒凉景象不同,这面大湖是另一个可可西里,一切显得生机盎然。真是一个很大的湖,绕着湖走了有二、三个小时,我们才走到了湖的西北角。沿着汇入湖里一条河逆流而上,翻过分水岭,另一边就是楚马尔河流域了。车子开得艰难起来,基本上看不到什么路了,一切全凭老巡山队员的记忆和经验。车子一会儿河东一会儿河西穿梭,很多时候,汽车就是在水流下的河床颠簸。两边的远山渐渐聚拢,很快,视线变得狭窄起来,我们进入了一个山谷。坡度加大,两边的草场却好了起来,渐渐有了一点绿。这时,我发现前方河里一头野牦牛死死盯着我们,一动不动。老实说,我心里还是有一点小紧张的。传说里,这家伙发起怒来,是可以顶翻一辆大卡车的,弄我们这蒙派克岂不小菜一碟?还没怎么故作镇定,就见这家伙溅起水花开始奔跑起来。那么沉重的家伙动起来当然没有藏羚羊矫健,但速度也让我吃惊,很快就跑完山坡,消失在背后的山顶。
走了不远,路边出现一大片动物尸骸。以前,每到迁徙季节,盗猎分子就守候在藏羚羊迁徙的必经之路,一晚上,一个人就能剥掉几百张皮子。从卓乃湖至此,我们走的这条路,是藏羚羊迁徙的重要路线,正是一条动物通道。动物从此继续向南,可进入乌兰乌拉湖、各拉丹东、藏北羌塘;向东,沿楚玛尔河而下,可以进入天路以东的区域。
驾车在可可西里
车陷可可西里
天气也一直不错,下午三点我们来到分水岭。这座分水岭是一座真正的山,蒙派克爬到山顶,视线豁然开朗。山顶下就是一个山谷,谷中央一条小河直直流着,在阳光下成一条银线,我们进入长江水系了。顺着河边的缓坡直冲而下,我们很快来到一个小湖边。湖面不大,湖水和卓乃湖一样蓝,周围却要比卓乃湖荒凉。湖边就是一条条的大沙带。这面湖水,以前应该是流入我们刚才顺流而下的那条河的,也就是将汇入楚马尔河,进入长江。现在,成了一个内陆湖,也就是说这一片山上的水,也和长江脱离了关系,成了内流河。这个小湖背后的山那边,就是著名的两个大湖错达日玛和多尔改错。靠北的错达日玛,形状看起来酷似一个火山口。
错达日玛东南,一山之隔的多尔改错,是整个长江源区最大的一个湖。该湖海拔4688米,东西长30千米,南北宽约5千米,面积142平方公里。这个大湖先承纳楚玛尔河源头的水流,然后由东端出口再汇入楚玛尔河。经过了几个小湖继续向前,更大的成片沙丘在眼前。和我们走过的很多高原路段类似,在这里,最安全的道路就是河床。蒙派克喷着水花,高速前进,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进入一片很大的宽谷。几头野牦牛出现在左侧的山谷,这一带野牦牛很多,那个山谷,他们就叫野牛沟。
很不幸,进入宽谷不久,打头的蒙派克被陷住了,烂泥里留下一条深深的车辙。还好,被断后的霸道很快就拖了出来,小心翼翼重新找路。这片宽谷,是两边山上流下来的众多小河的一个汇集地。大大小小的河,这时都是我们的拦路虎,没有别的办法,主路仍然沿着主河流的河床,慢慢试探着走。走的很慢很累。终于,到一面巨大的沙山旁边,过河,右拐,上面可以走了。从低矮的河谷冲上来,风积沙丘的面积大的超乎想象,几乎成为一座座小山。山脚那排连绵的沙山前面,是很大的平原,遍地生满野葱,巡山队员们起名就叫“野葱滩”。野葱虽已褪去绿装,呈现和周围山丘一样的枯黄色,但一个个都是顶着毛茸茸的球,一片片,一堆堆,在这荒凉的可可西里,也显得生机勃勃。
可可西里
楚玛尔河在野葱滩中间拦住我们的去路。这里的河水,比在青藏公路大桥那里看见的更红。有点出乎我们想象的是,红红的楚玛尔河这时并非散乱的网状,而是在这块宽缓的平原上冲出了像样的河床。从位置上看,这里位于多尔改错以上几十公里处。资料上说,从楚玛尔河两源汇合处到多尔改错,距离是96公里,也就是说,我们距离楚玛尔河的源头也只有几十公里了。沿河继续上行,只见河水拐来拐去成很多“S”型,不断有支流汇入,车子前所未有地不断被陷住。铁铲挖、打千斤顶、垫石头、车子拖,一番折腾,弄得人不胜其烦。
开始,我们想一直沿着楚玛尔河主流前进,但大大小小的主流汇入口,大都被冲成了很深的沟。过这些沟,稍不注意,就又被陷住。对照旁边看起来光秃秃的山,我很是有点奇怪,这秃山那来这么多水?走着走着,一条很大的支流拦住去路。我们开始向绕过去,顺着支流上兴许久,也没找到稳妥得路,最后,还是找到一个老车印,回到河口才冲了过去。过了这条大河以后,车子离开河岸开始爬山。山倒不大,山边的云却是奇奇怪怪:两朵白棉花般的云儿一支夹击着前行的蒙派克,只给车子处留出一道蓝蓝的窗口,很久都是这样。
爬上山顶,又是连绵不断的宽谷,宽谷中星星点点的的小湖和细线般的一条条小河,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仍是要不断过河,不断的陷车。不仅是河,有些看起来很干的小山坡,竟然也陷车。每当这时,没什么好说的,老三样:打千斤顶、捡石头、拖车。这是这一天陷得最深的一次,四个轮子都得打千斤顶。折腾了起码有一个小时,等到把四个轮子都用千斤顶打起来,用石头和木板垫好,霸道去拖的时候,突然发现,霸道根本不动。仔细检查,原因找到了:这一路上,特别是今天,拖车太多,霸道的离合器彻底坏了。情况真是糟透了,陷车、拖车、换轮胎,种种折磨,大家走早已习以为常,可是,这离合器一下子全完了,车子就这么完全不能动弹,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现在,我们的救星反而是这台深陷泥潭的蒙派克了,那么,先把蒙派克弄出来再说。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另一台车把它拖出来。那么,怎么办?也很简单,继续抬高泥潭里蒙派克车身,继续垫石头和木板,只能指望它自己跑出来了。陷车的这块地,越动就越是烂泥浆,那也得垫。天完全黑了下来,打千斤顶垫木板垫石头大伙打着手电筒满地找石头。石头越来越不好找,需要的量太大了,只有继续扩大活动范围才行。终于,大概有过了两个小时,趁着大地封冻,蒙派克顺利地冲了出来。
可可西里
下一步怎么办?我们没有离合器这样的汽车配件。如果派人开蒙派克出去买,顺利的话,到公路最快也要两天。再一天跑到格尔木,来回没有一个礼拜是不可能的。问题还在于,这样的路,单车行动,难以想象的。即使,能顺利来回买到配件并找到愿意来的修理工,要修好离合器,常规做法是必须把发动机吊起来悬空才行。而在这样的地方,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对照卫星地图,我们营地所处的位置,就在楚玛尔河北支和西支两个源头交汇处不远的地方。也就是说,我们离两个源头的距离还有四、五十公里。一眼望去,在布喀达坂峰脚下,靠西南的位置就是太阳湖,和我们的位置划一条直线的话,中间就是可可西里湖。
可可西里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踏上归程。只有蒙派克拖着霸道出去了,原来沿着楚玛尔河过多尔改错出去的计划不得不改变,能原路顺利返回就不错了。两车照应互相拖着进来,都很艰难。现在MPV要把SUV拖出去,很顺利的过了楚玛尔河边的几条小河、过了野葱滩。只不过绳子断了几根,一直折腾到库塞湖边。这个库塞湖就是传说中的西天瑶池。一群群的野生动物,像表演似的,在我们的车子旁边飞奔而过。这时的大地,就像像一个大舞台。藏羚羊、藏原羚、野驴、还有熊,轮番表演。
藏地生死线在可可西里落下帷幕。有人说:走藏地生死线是“身体在地狱,眼睛在天堂”;而我认为:走藏地生死线,是“身体在地狱,心灵在天堂”。因为西藏真的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不是用睛去看的,要用心走,才能体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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