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山脚下的神隐门巴人

　　“过去要进山，只能徒步，除了险峻的山路和突如其来的泥石流，最可怕的就是那些悄无声息就吸附在你身体上的蚂蟥。”陪同我们的更堆是一个开朗的门巴汉子。

　　神隐之路

　　我们一行三人来到喜马拉雅山脚下。“这里是山南门巴人的故乡，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出生地。”当地的向导更堆告诉我们。

　　旧时的门巴族是鲜为人知的民族，他们不被世人所了解，甚至被人称为“贱骨头背夫”，只因为他们与世隔绝，唯一能够证明他们存在的就是定期出山运送物资进山的商队。这个佝偻脊梁的族群，大多人只愿意说自己是挑夫。面对陌生的世界，他们充满了怯意，选择了排斥来保护自己。

　　然而，从少数游客进山到现在一条条公路的修建，门巴人神隐的大门被打开，人们开始关注这个群族，并且被他们的智慧和原生态的习俗所吸引。“我们从未改变过自己，改变的只是人们对我们的看法。进山的路途遥远而危险，可是蚂蟥只能吸掉我们的血液，吸不掉我们的灵魂。”我们的向导更堆开始笑，黝黑的脸忽然生动起来。

　　这一路确实很曲折，路上的颠簸让我头晕脑胀。在大山的掩映下，门巴人世代神隐于此。就像仓央嘉措诗句中说的那样：你见，或者不见，我都在那里，不悲不喜。人们总说这是一句情诗，走在通往门巴村落的路上，我忽然领悟了它更深的含义，那应该是一种不愿失去自我的强大精神，也是这个民族在沉默中的坚持。

　　巫蛊传说与以身试毒

　　进山第一天，我们来到更堆家里吃饭，更堆的妻子端上玉米和鸡爪谷作成的糊粥以及糌粑和酥油茶热情地欢迎我们。奇怪的是每端上一样食品，更堆的妻子就会在我们面前吃一口，然后才招待我们。在我们看来，招待客人应当是客人先动手吃饭菜，可是在这里却是主人先吃。身旁的更堆察觉了我的疑惑，笑着说：“这是我们的风俗，证明食物是无毒的，表示主人对客人的诚意。”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起关于门巴族的一个古老传说。相传，在古时候如有尊贵的客人来访，他们敬酒时会将毒放在拇指的指甲中，酒浸指甲时就可投入慢性毒药，毒在客人的体内潜伏下来，潜伏期短则十天半月，长则十年二十年。一旦对方中毒，福气就会转移到自己身上。传说的出处已经不可考，但为客人“试毒”的风俗却在门巴人中保留了下来。

　　我的朋友梁子就给我讲过一个真实的---“门巴人差一点换去了我的命”的故事。在大家瞬间瞠目结舌的时候，她娓娓道来，那次旅行，在一个奇怪的门巴人家中就餐时不慎中了传说中“幻想转移福气”的毒，这种毒是将从毒蛇中取的毒液灌在鸡蛋里，放在炉边烘干后把蛋轧成粉，放在纸包里，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再用拇指留的长指甲蘸上纸包里的毒药，在端酒时将两拇指的指甲插在酒碗里，粉末便很快被酒水溶解。梁子在毒发之后赶紧去医院洗胃打点滴才得以保命。

　　梁子的真实历险让人触目惊心，但门巴村落的神秘仍魅惑着那些怀揣胆识“以身试毒”的旅行者，传说中的巫蛊神力是否确切却无人知晓，但现在的门巴人绝对不会再用那种令人胆寒的巫蛊待人了。他们还会在客人面前试吃，表示自己的真诚和热情。 图/张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