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到西藏都怀有这样的梦想:登达布达拉宫金顶一览众山小;到大昭寺为虔诚的信徒祝福;在八廊学与老外畅饮阔谈;逛八廓街“行大运”兼疯狂抢购……
但这次,我的目的很简单,只为那久违了3年的酸奶!
酸奶不像甜茶、酥油茶那么大众化,满街满巷的茶室、饭馆里都有,每天也就清晨和傍晚的时候可以在八廓街大昭寺附近的小摊上买得到。3年前,我曾久久地驻足在一个酸奶摊前,第一次见到酸奶用碗装着卖。一块方玻璃把碗口盖住,玻璃下的酸奶就像我们常吃的姜埋奶或炖蛋,特别浓稠,一勺下去就像舀豆腐花,嫩白中透着丝丝的乳黄,浓烈的乳香扑面而来,没有任何奶臊味。忍不住吞下一口,好纯好滑,唾液从腮后不断涌出,混着酸奶一同滑下,却不由得一阵哆嗦——那个酸啊,真是酸,酸得纯粹,酸得透彻!虽然酸若此,却禁不住吞下第二口、第三口,更期待享受那哆嗦的过程。
看到我这怪模样,一旁的藏族大妈笑着指着旁边一个罐罐说,酸啊,加点糖。我既为大妈的热心感动,又不想破坏那酸酸的口味,勉为其难地加了两勺白糖。这次酸奶吃在嘴里,吱吱咯咯的糖粒在牙齿和酸奶中游荡,寻找着自己的位置。糖粒被热力慢慢地融化,钻到酸奶的缝隙中,渗出丝丝的甜,又是一番难以言表的滋味。
吃了两碗,用了整整两小时,每一口似乎都为大昭寺前磕长头的信徒所逗留。很多人觉得信徒们无休止的祈拜是一件辛酸的事,但在他们看来,祈拜在心灵上得到的抚慰,就如酸奶,酸甜自己拿捏,滋味自己回味,不足为外人道。
拉萨酸奶的制作方法和内地的大不相同,先将新鲜的牦牛奶倒在大锅里,用牦牛粪作燃料,慢慢把奶煮沸,然后倒入特制的木桶中,加少量的旧酸奶作为引子,再存放在30摄氏度至40摄氏度的屋内,使其中的乳酸菌大量繁殖,直至乳糖分解成乳酸。随着乳酸酸度的不断增加,牦牛奶中的酪蛋白开始沉淀,最终凝结成嫩豆腐般的块状,酸奶由此大功告成。整个过程需一二天时间。
吃法上也不尽相同,平常吃酸奶一般用吸管,拉萨酸奶则像豆腐花或炖奶,需用勺子舀。还可以根据各自的喜好,在酸奶中加入白糖。还有加入蜜糖和奶渣的,这是更高规格的吃法。
每年七八月,拉萨都会迎来雪顿节的到来。汉语中,雪顿节就是吃酸奶的日子。藏族人认为夏季万物复苏,其间外出难免踩杀生命,应该关门修炼,直到雪顿节这天方可开禁。藏民们兴高采烈地把酿好的酸奶供奉到寺庙,送到亲戚朋友的手中以示庆祝,之后大家成群结队地来到林卡聚餐,热热闹闹地度过欢乐的一周。节日期间,各家各户的小孩子都可以到处串门讨酸奶,藏民们也乐意为孩子们提供欢乐,正所谓“施比受更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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