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处甘肃之南,广义上泛指甘肃、四川、青海交界地带,为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交错纵横之所。外面的人说,那里是神秘而未知的净土,里面的人说,这里是香巴拉——神仙居住的地方。之所以想到去甘南转转,本意的确是因为这条线路冷门的缘故,只是这一次,除了这里冷清的秋色以外,甘南着实让我见识到了那个未经雕琢的璞玉的模样,珍贵而美好。
在甘南层层叠叠触手可及的云的下面,我几乎快要将周围的一切遗忘了去,包括工作,包括金钱,也包括曾经无法抹去的伤痕。所以说,要遗忘一段无法回忆的过去,不如站在甘南的云下,呼吸着甘南的呼吸,拥抱着甘南的拥抱。只是这样,我很快会分不清,我本是在静谧的尘世间,还是正在做一个静谧的梦呢?
甘南的藏民仍保持着一种本色的质朴,他们朝着镜头害羞却真诚的微笑,却并不伸手来要五元钱;他们拉着你进他们的帐篷,为你制作好吃的糌粑,却还不习惯接纳你的馈赠;即使当他们正泡着神圣的温泉水时,也会热情地拉你下去一起。
我望着镜子里自己脸上的高原红,会快乐的微笑,因为那是甘南予我的印迹,在那片空气稀薄的土地上,洒下了我一路微笑过的足迹。
以后的几天,我将沿着这一路的足迹,继续与你们在微笑中前行。
D1、北京——兰州
D2、拉卜楞寺——夏河
D3、桑科草原——玛曲——尕海——碌曲
D4、郎木寺
D5、若尔盖草原——花湖——唐克——九曲黄河——塔林——瓦切
D6、降扎温泉——迭部
D7、茨日那——腊子口——哈达铺——卓尼
D8、禅定寺——黄捻子森林公园——冶力关
D9、天池冶海——兰州——北京
拉卜楞寺的梦想
从兰州到夏河,经过临夏,因我对回族的风情无甚了解更无甚欲了解,于是继续压抑着心情,为的就是等待这座黄教六大宗主寺之一的拉卜楞寺。
知道拉卜楞寺缘于电影《天下无贼》,其实在此之前的千百年时间里,拉卜楞寺并没有因为它在世间的知名度而失去它在甘南人民心中的位置。
在甘南临行前,在兰州长大的同事小申在得知我要去拉卜楞寺时两眼放光地表示她的崇敬,她说奶奶从小就一直在她耳边叨唠着那里的光芒,于是那里成为潜意识里一个神圣而神秘的地方。在她未成年前,她脱口而出的梦想就是去拉卜楞寺修行与学习。虽然只是儿戏之言,却足以窥见这座藏传佛教广泛而伟大地辐射出的光芒。
阳光在我到达拉卜楞寺时将云层撕碎开,让我可以清澈地看清这座烟雾缭绕的寺院。处处我闻得见藏香的味道,令喜欢它的人愉悦,令讨厌它的人烦躁。和信仰一样,都有相似的排他性。我一直认为有信仰的人是幸福的,所以无论这里的信仰让你愉悦或是烦躁,请记得选择虔诚地留下或是安静地离开。拥有这样平和心态的人,终究也会是幸福的。
我虽然对藏传佛教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妨碍我默默观看拉卜楞寺的样子,因为我相信它令太多人成为有梦想和有信仰的幸福的人。
拉卜楞寺的另一大作用在于学习,它拥有众多藏传佛教的高等研修专业。在里面有许多无忧无虑的孩子,他们也穿着深红的僧袍,在规定的时间里做着应该完成的功课。只是除此之外,他们更多还是孩子,也继续着童年挥之不去的打闹、嬉戏、奔跑与欢笑。其实,对此时的他们来说,拉卜楞寺未尝不是一个梦想。
爬到最高层,站在平台上回首俯瞰整座寺院,层层叠叠却又秩序井然,色彩纷呈。转过身来面对着大山深处安静却高大的那座,我眼前移动着转寺的藏民,一圈一圈,默念着,膜拜着。对于他们来说,当梦想变成信仰的那刻,幸福定会在轮回转世后降临身上。
而对于我来说,拉卜楞寺虽还算不上是信仰,但却是一个梦想。当梦想再一次变成现实时,幸福就已经降临在我身上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比他们幸福。
桑科草原的雪
一早,从夏河赴碌曲,中间便是洛桑草原与伴我们一路流畅着的大夏河。天阴,冷风夹着小雨降落,草原显透出冷冷的宁静。洛桑草原海拨3000以上,属高山草甸,我就在这样四周群山围绕间一路疾行。这样的天,这样的地,还有这样的我,都显得离尘嚣那么遥远。
一路风雨一路歌,当雨露夹杂着雪花轻松到飘扬起来时,车内开始人声鼎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此刻来到了冬季。于是下车来到雪花的世界里。
我不知道人为什么都喜欢雪,不管是喜欢它的姿态还是颜色,或是飘落下的声音,或是瞬间融化于手掌的清凉,我只知道当我站在这鹅毛般的飘雪里时,我突然变得像个孩子。所有被蒙上灰尘的记忆突然像被点活涌上,所有的童真里的童话也仿佛堆在眼前。我用最原始的快乐的呼喊,来回应洛桑草原的这场飘雪。
再复杂的人都会向往心底的纯真,只是有人没有勇气将纯真拿出来,他们只能带着复杂的假面,这是自卑还是自大?而在雪中,我也问我自己,如果不是这个无人的草原上的这场大雪,我何时会像个孩子般将纯真恣意撒野。
雪随着我前行的路程渐微渐弱,直至又转变了重重的雨,击打在耳边的玻璃穿上,而草原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远方的炊烟袅袅,正在由着风的方向摇曳舞姿,近处的小鸟在圈起草场的护栏上小憩,打落一身的雨雪,等待着下一次归家的飞行。我,则向着前方继续,要在午饭前到达那个叫碌曲的地方。
尕海边的人与事
尕海位于碌曲和码曲两个县城之间,藏语称之为“姜托措钦”。在那辽阔的草原上,尕海有如半掩面颊的少女,纯洁而羞怯。本以为只有在蓝天的映称下,湖泊才美不胜收,可这一次,尕海的这般羞涩却具别样风情。她将云朵拉在其上,低低的,浓浓的,却因为不时的光芒乍泄而更显明媚遮盖后的那种迷离且淡淡忧伤的美。
湖面的飞鸟不时用飞翔起的翅膀令水面泛起涟漪,它们与湖里的红草、岸边饮水吃草的马儿一样,是这里的主人。我喜欢这种什么都未被破坏的样子,我不喜欢那种人为破坏又人工修复却不成了的样子。所以我在想,这高原上冷洌的湖水是不是会如此这般冷静下去,而周遭的一圈又一圈生命们是不是不会被迫离开这块净土。
尕海的边上有一户牧民,他们在这里放牧休憩,远远地守护着这颗高原的明珠。我们的突然造访,打破了他们的宁静,可却也激荡起他们热情好客的习性。女主人将我们拉进他们的帐篷里,在用清水与肥皂用力地洗完手后,做起香甜可口的糌粑。我没吃过这玩意,我也对羊奶过敏,可当我将这青稞面与白糖奶渣还有酥油茶搓在一起的东西含入口中时,却越嚼越香。女主人似乎很久不见这么多人了,当得知还有人没下车时,她又开始不听劝阻地制作起第二批。女主人也似乎没学会回礼,当zz将他的手表送给她时,她竟一如尕海少女般的羞怯面容闪躲。最后,她帮女儿穿上了最隆重的民族服装,女儿竟也如出一辙地害羞,在与我合影的过程里,她第一次拿下了始终捂着嘴的手,大笑着露出了两颗美丽的金牙。
还有那群黑珍珠般的牦牛默默地低头吃草,当我靠近时才会抬起头看看我,然后继续它原来的事情;那只凶悍的藏獒似乎只有男主人才敢靠近,无论我们如何取悦它,无论一个馒头或是半只清真饼,都不会使它失去原有的警觉。所以,我更加喜欢这片海边的人与事了。我想起了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桃花源,它们都一样,都不会因为世界的变迁而改变自己的习性。我更希望如果可以,我们要留住这方净土,好让他们有继续守护下去的勇气。
郎木寺的瑞士情结
与其说郎木寺有瑞士情结,不如说我有瑞士情结。我很小时,家里有幅瑞士风光的挂历,材质是那种油亮的那种塑料纸,在当时还觉得很高档。我经常翻着这美艳的风光,从此觉得能亲眼见到图里的风景,肯定是种奢望。
说来也相当不巧,当我对美景乐此不疲时,一再错过了瑞士的风景;而后来当我厌倦了单纯的美景,却变得喜爱游走与偶然的快乐时,瑞士的湖光山色却渐渐令我提不起去找寻它的兴趣。去年十一,我到过那个被称为“东方瑞士”的喀纳斯与禾木,没想到今年这个时候,我要去的郎木寺,依然是被游人冠以此称谓的。后来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居然像青岛、歙县等风景毫不相干的地方也被唤作“东方瑞士”,于是瑞士的美景的形象已经在我心中一折到底了。
郎木寺是个镇,请无论如何都要保持这点常识,不然建议你不要说你到过郎木寺。它由甘肃境内的色止寺和四川境内的格尔底寺共同组成,两寺间隔为一条沟渠一般大小、名字却恢弘无比的白龙江。小镇不大,只有一条街道,走在其间可以眺见街道尽头的山。街道如此破旧与想象中相差很远,只是如此狭窄的空间,同时走着各色人等及猪、马、车,看着看着,竟也觉得和谐与自得其乐。
如果是想看寺而来郎木镇,好象没什么意义,这里的寺无论规模还是形象上比起其他著名寺院还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的距离。爬色止寺就是为了登高看看这个有“东方瑞士”之称的小镇的风景。当爬到与小镇街道尽头可见的那座高高的红岩山崖差不多高时,便有登山而小天下之感。一边是格尔底寺,一边是郎木寺镇,或红或白的层顶,层层叠叠,背景是盖满杉树的大山与覆满云朵的天空,以及阳光制造出来的光亮与阴影效果。草地是厚厚的,虽然已转成秋色,却仍开有倔强的花朵,或白或紫,缀于其上,宛若明媚的工笔长卷。
爬到山顶是需要坚持的勇气的,因为那里有个天葬台,神圣且神秘。藏人认为人死后若进行天葬,为秃鹫所食,则更接近天堂,且食得越净则代表此生所作孽越少,也更利于轮回。藏人说秃鹫是神灵,它们带着转世的人的肉身一直不停地飞,并在无限接近太阳的时间消失,不会在人间留下任何痕迹。当在走近天葬台时,空中盘旋着几只圣鸟,并在滑翔转弯的瞬间与风擦出声响。
如果在瑞士,还是体会不到这些的。
另外,在这个小镇的阳光下遇到了个看我BLOG的孩子,并合了影。晚上到的一个不是丽莎的酒吧,让被阳光灼得发烫的浑身得到了放松。
花湖的淡妆浓抹
沿着木栈道,
我用欢快的每一步来接近花湖。
不忍快跑,
全因害怕错过每一步的景致。
选择这个并不完美的季节,
却期待着可以将奇迹收入囊中。
只是,
花湖同意否?
天空的云翻涌着,
阴沉着脸,
将花湖的色彩全部吞噬了去,
只余黑白。
天边仍有一丝透亮,
正将黑暗的幕布不停地撕扯开。
而这些被撕碎的布,
慢慢游移着,
变形着,
经历着由黑到白的的漂洗。
这样
才有了置顶于湖水上的天的蓝,
然后
才有了盛开在湖水中的草的黄,
最后
才有了照射在湖水间的光的金。
我仿佛闻见
鲜花烂漫时水面的芬芳,
我仿佛听见
芦苇深处飞鸟穿梭过耳的声响。
可我真正看见
云朵与花湖的完美契合:
云浓则湖素,
云淡则湖媚。
有时阳光过多,
会冲刷了景致的淡雅,
花湖固然需要与云朵明暗的配合,
相比之于人生的起落,
要学会的是
在低谷里仰望见自己的伟,
在巅峰时俯瞰到自己的渺。
毕竟,
美景如此,
人生亦如此。
出了小村上了车,久久不能忘怀,也许我今生再不会踏上这个神圣的温泉土地,但我却希望我身后纷至沓来的游人们记得调整从猎奇到尊重的心态。
然后又是一路的颠簸,路过一个小村一户人家,男人在抱小孩,他母亲与女人在打青稞,这令我想起了越南,男人品茶吃绿豆糕,女人在烈日里下地干活。也许,这也是一种与我们相左的习性,如果我们都是过客,就以过客的心态一笑而过吧。
在黄昏前,我们又回到了甘南州的迭部,热闹像离我而去了许久,再见到时,倍感亲切。
冶海天池的雾
卓尼的清晨仍然在飘着雨,却使这个小城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只是还来不及融入这样一种宁静的状态,就又要赶路了。
去的禅定寺就在小城边不远,我们到的时候,寺院仍处于睡眠状态,不见僧人,大殿紧锁,理应香火喧嚣的地方也配合着空气的冷清出现在面前。禅定寺建于元初,比拉卜楞寺还早许多,是甘南最古老的寺院,因卓尼版《大藏经》的刊刻而名冠甘南。后来由于被烧,寺院随之衰落。我们没有再继续探究僧人为什么不早起不做早课,我们悄悄离开。
到了杨土司纪念馆,面临同样的问题,只是这回连大门都紧锁着。杨土司就是那个暗中救济共产党却遭国民兵党满门灭杀的可怜的人,因为卓尼原先由世袭土司统治,到杨土司这里被废止。他死后被追认为烈士,其后代受到党和人民的关照,直至今天,卓尼杨家仍有不可小觑的势力。纪念馆经我们与贴在门上的电话联系后,开了门。里面倒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厕所印象很深,是在大院子几棵白桦树下面,纯天然的两块木板一个坑。ORZ!
从卓尼到冶力关不算远,但又要翻过几个险峻的大山,慢慢地,雾多了起来。我们的车仿佛在云里行走,见不到底,也见不到天。好象到这个时候,我们只得听天由命,所以大家仍在车上继续开开心心地聊天,继续我们的精神会餐。
冶力关的景点丰富多采,我是我喜欢的类型。那个十里睡佛算是随处可见的免费景点了。午饭过后,我们向冶海进发。
冶海,处于青藏高原东北缘,相传明代开国大将常玉春西征时曾在此湖饮马,当地人叫它“常爷池”。实际上,是一个高山淡水湖。车开到山脚,就开始飘起雪花,远远的山上已经披白。天气阴冷,我顺着石阶向上爬,气踹吁吁地,也顾不得看沿途的风景。到半山腰时,我突然觉得肺火烧火燎的难受,在休息片刻时,发现雪已转为毛毛细雨,在远处又转变成大雾,看不见来的路了。
到达天池时,细雨被湖面的大风刮过来,吹得我鼻红唇紫,头发早就浸得湿漉漉,最无奈的是相机电池提前告罄,不得不等着后面慢慢登山的zz,他的包里有我备用的电池。以前总觉得雾有层浪漫的色彩,但这一次,看着冶海的雾,我实在觉得自己狼狈不堪。相机也不能用了,我不得不一个人跑到天池边,掬一捧水,泼到脸上。我才有时间细细观看这冶海的雾,原来雾也是层层叠叠的,在平静的水面上,由远至近飘染开。向远眺去,却怎么也看不见雾后面的风景。
正当我有些沮丧时,却见小导游跑上来,喊着要拍照,她说她来天池这么多次,每一回都是晴空万里,唯这一次见到大雾,才让她觉得天池这么美。所以我又何必心生埋怨,这冶海的雾的美与否,与它这AAAA景点的水准无干,而在于观赏它的人的心态。后来我用冻僵的手换好电池,拍了几张冶海的雾,以飨爱它的人。所以当我生命里随到大雾,我也会停下来歇歇看看,朦胧与距离也有另一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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