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歌：现在很多当红作家和学者都像“演员”

    我常常有这种体会，在逛商场特别疲惫、心情特别烦躁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书店，马上会有找到归属的感觉。站在那里静静翻书，内心会一下子沉静下来。书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多读书，让你内心优雅。

    我最心爱的小说是《简·爱》。这部作品是夏洛蒂·勃朗特“诗意的生平”的写照，是一部具有自传色彩的作品。在我心中，《简·爱》代表的是爱情和尊严。看这本书的时候，不会觉得作者长得多么好，她描写的女人也不美，但有知识、教养而受人尊敬。我最早接触的《简·爱》是书，电影是后看的。电影很经典，适度的表演抓住了原著的精髓，再看袁泉主演的话剧《简·爱》同样觉得不错。今天我觉得《简·爱》两个字弥足珍贵，现在很多人其实已经不追求纯粹的爱情了。

    我曾经历过阅读特别饥渴的年代。“文化大革命”期间，书被收缴了。我爸爸是博物馆馆长，家里“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特别多。我当时唯一的乐趣是把爸爸的抽屉打开，各式各样的徽墨、歙砚特别吸引我，这些都是和文字相关的东西。我当时看的书能记起来的有《高玉宝》、《欧阳海之歌》。欧阳海这个人物特别有浪漫主义色彩。当时我还特别想看《青春之歌》，但它被说成是黄色小说。我一直没有借到，最后接触到它是通过谢芳的电影。我对诗歌的喜爱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家里有一本诗集，老翻老翻都翻烂了。《雨巷》、《再别康桥》带来的那种美感让我一辈子难以忘怀。

    最近我在看《米兰·昆德拉传》。写他特别艰难，这个顽固的家伙一直潜藏在厚重的作品背后，将自己的私生活划为任何人都无法窥视与逾越的禁区。有一次，他在马路上被人认出来，他说，“我不是米兰·昆德拉”。对方说，“为什么您不敢承认自己是谁？”他回答说，“因为我不想和你说话。”他和记者基本上不接触，曾经唯一接受过一次采访，在对方来之前又约定了哪些内容不许问。我自己在媒体工作中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现在国内的很多当红作家和学者都像“演员”，忙着演讲、开研讨会。米兰·昆德拉从不参加研讨会和颁奖晚会。我觉得今天的每个人都该向米兰·昆德拉学习，要有风骨和气节。

    我还一直喜欢杜拉斯的《情人》。杜拉斯也不是一个完美女人，有时甚至不可理喻，但是她的作品却有动人心魄的力量。张爱玲也是一个特别“各色”的人，我其实以前不是特别喜欢她，觉得她在那个时代很叛逆，她的照片和那个时代的气质一点不符。作家罗马写了一本张爱玲的传记，叫《传奇中的传奇》，他在序言中说，现实生活中一定会讨厌她，但是我写完这本书之后与张和解了。（文字整理/桂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