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深处

    踏着灿烂的阳光，沐浴着和煦的暖风，我们走进了海拔3500米的亚东县下亚东乡切玛村一个叫比比塘的深山沟里。片片白云缭绕在青山绿水间，飘逸潇洒，轻盈清新。村党支部书记把我们带进绿树相拥、溪流潺潺的一户农家，这里背靠青山，面向激流汹涌的亚东河，云飘雾绕，山清水秀，风景宜人。

    我们敲了主人的家门，迎接我们的是一位藏族中年妇女。她敦厚朴实，梳着长辫，戴着藏族妇女喜爱的装饰品，穿着米色花衣服、毛背心，红润的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她叫达娃玉珍，家庭主妇，上世纪70年代从江孜嫁到亚东来，在这里已经生活了20多年。她的家一楼一底，大小房屋十余间，房前是一尺左右长的木柴搭成的柴墙，新颖别致，在亚东很少有这种墙呢。柴墙上贴着牛粪饼，等它们干了后作为燃料。房屋布置有序，藏式立柜、茶桌、沙发、藏酒、甜茶、酥油茶、奶酪、苹果、梨子、桃子……真没想到，我们突然来到这白云深处的农家里，竟然有如此丰盛的茶果。

    品着达娃玉珍刚打好的酥油茶，香极啦。我问她：“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她说：“我爱人在牧场放牧，大儿子和弟弟在外面打工，还有两个小儿子在读书。”

    我说：“牧场离家远吗？”

    她说：“赶牦牛下来，要走整整一天。”

    她告诉我们，她家上世纪80年代承包了集体54头牦牛，现在已经有63头了。她的爱人尼玛次仁每年5月把牦牛赶到牧场上，10月底回来。这中间，他每月回家两次，一方面是运酥油、奶渣回来，另一方面是从家里带些粮食和干电池上牧场去。

    我感到有些奇怪：“带干电池干吗？”

    达娃玉珍说：“牧场上有收录机，那里没有电，必须自己带干电池。”

    看来，尼玛次仁的精神生活还蛮丰富呢，边放牧边听收录机，真有意思。他一人独居牧场，也够寂寞的，既要放牧63头牦牛，又要挤奶、打酥油，没有助手，特别辛苦，边放音乐边挤奶，也许人和牦牛都会轻松一些。在牧场上，遇到疾风暴雨是经常的事情，有时还会遇上野狼猛禽，尼玛次仁毫不惧怕。一般野兽，你不去“侵犯”它、“欺侮”它，它不会伤害人的。

    达娃玉珍承包了3亩土地，每年收获的土豆、萝卜、芫根等，换成糌粑、大米、面粉，维持一家6口人的生活已经绰绰有余了。她的大儿子和弟弟在外面也是收入不薄，加上她爱人放牧的收入，一年下来纯利润6万元钱以上。她打开一个藏式立柜，里边尽是黄澄澄的酥油，不下100公斤。她说：“这些都是有买主的，他们还没来取。”

    她把我们带到另外两间屋子，里边用羊毛捻的线穿着正方形的小奶渣，白白的。我取下一块啃了啃，啃不动，坚硬无比。

    达娃玉珍说：“这些奶渣，印度人、不丹人很喜欢，他们的商人过来买回去赚大钱呢。”

    30年前，达娃玉珍一家是远近闻名的穷困户，甚至难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连房子都是租的，又破又烂。她说：“是党的惠民好政策把我们引上了致富的道路，要不然，我们还会穷得叮当响呢！”

    深山沟里飞出了金凤凰，我们为之兴奋。走出达娃玉珍的家，山清水秀，白云飘逸，诗情画意，真叫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