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在雪山上的灯光
时序进入四月,藏北高原雪拉山下,依旧徘徊在严冬中。我们一群战士坐的车队到了索县一个叫达尼措拉的地方。带队的领导说,这就是我们今后施工的地方——黑昌线(索县至丁青县)路段了。
夜晚的深山。战友们熟睡的鼾声,透过帐篷营房传出。我肚子不适,摸黑儿从通铺上起来,去外面方便。无意中,我发现高高的雪山与天际交接的地方,有一点朦胧的光亮,怱明怱暗,分不清是灯光还是星光。那么高的山上还有人生活?我疑心是看花眼了,揉揉眼睛,再次眺望,那光亮好像向我这边移动过来,更清晰了,漆黑、广袤的山野似乎都让它给照亮了。我的心中蓦然升起丝丝暖意。
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平时几乎是看不到其他人的,谁会住在海拔那么高的地方?光源处的人靠什么生存,莫非是世外高人或天外来客?那夜色中若隐若现如豆的光点,成了我迫不及待渴望解开的谜底。
那天下午,我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那个夜间光亮处,白天依稀可见是个小黑点。我攒足力气朝着小黑点攀去,既定的目标愈来愈近,我有点力不从心了,脊梁上沁出的汗水将衬衣紧紧地粘在皮肤上,大口呼进的好像不是空气,干涩、扎喉,要把气管堵塞一样。停下来,喘几口气,继续往上攀。眼看着,黑点就在不远处,目测也就千米左右,可攀起来不知要走上好久。等到了意定的停歇地……两座山之间一块巨石旁,抬头望去,黑点已经放大成一顶帐篷的模样。我的身体被抽空一样,贮存的能量和力气,消耗得所剩无几。真的想停下来,好好睡一觉,但回想自己临出发时雄心勃勃、不达目标誓不停步的样子,不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又迈开了探秘的步伐。
在平原上长大的我,从未有过翻山越岭的经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那顶孤独的帐篷旁,如果不是胸骨的阻拦,那会儿,怦然的心脏真要冲出胸膛。
听到拴在帐篷外凶猛藏獒的狂吠,里面走出来两位藏族老人,他们一脸吃惊,甚至有点恐慌。我用手指着远处山脚下部队的营地,告诉他们,我是山脚下修路部队的一名战士。他们似乎听懂了,神情慢慢地平静下来,做出请我进去的手势。
阿爸递给我一支香烟,阿妈从炉子上提下茶壶,给我倒了一碗酥油茶,我连忙摆手。我与他们一起坐在卡垫上,牦牛毛织的帐篷里,从篷顶疏落的孔隙里折射出点点耀眼的阳光,与帐篷门正对着靠边位置被酥油和时光浸染成深禇色的烛台上一盏油灯摇曳着旺盛的火焰,映红了那面嵌有红军时期戴着八角帽的毛泽东铜板像。夜色中那遥远的光亮原来是这油灯发出的啊!尽管精致的铜质油灯里还有不少酥油,阿妈还是十分虔诚地在油灯里又添了一些。看来,这油灯一天到晚都是燃烧着,只是白天被自然光所淡化了,我在山下看不见罢了。
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么高海拔的地方住?他们有几个子女、他们都在哪儿……我好奇地问了许多问题。两位和善慈祥的老人,不住地在说着什么,但自始至终我只听懂了答非所问的一句话:“毛主席他老人家还好吧?”从问话中,可以判定他们肯定是不知道山外发生的事情。见他们眼巴巴地等着我的回答,我撒了个避免伤害他们的谎:“还好,还好,他老人家好着呢。”不知听没听懂我的回答,但从两位神情焕发满足的笑脸上,猜测大概是听懂了。
下山时,天已黑了,回望两位藏族老人居住的帐篷,油灯漫漶开来的光明慢慢照亮了周围的夜空。
回到营地与战友们说起寻找那抹灯火的经历与见闻,大家惊叹不已:就那样的境地他们还生活得有滋有味啊!我说,是啊,因为阿爸阿妈的心里有盏永不熄灭的灯!大家似有所悟……
我知道,是闪烁在雪山上的灯光,更加坚定了我们扎根雪域、奉献为荣的革命精神,展开了我们在西藏高原的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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