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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负心郎”

2015年03月21日 11:24    来源:《西藏日报》/中国西藏新闻网    记者 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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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钟华,是武警西藏那曲地区支队机动一中队指导员魏再刚的爱人,我把我和儿子赴尼玛探亲的事说给你听。我和魏再刚结婚8年了,他不仅没有为我过一个生日,甚至连生日是哪一天竟然都记不住。你说伤心吧,我毕竟是个女人牎丈夫的关爱,丈夫那结实的胸膛是我人生安全温馨的港湾。2001 年12月初,正值隆冬,我带着儿子警予去见4年未见面的“负心郎”。那时再刚还在尼玛县中队当指导员,听他说尼玛县冬天根本就吃不到蔬菜,我就从家里带了两瓶泡菜,母子俩携着笨重的行囊,忍着强烈的高原反应,顶风冒寒,经过五天五夜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海拔4500 多米的那曲镇,本想松一口气,却怎么也见不到我那说好在那曲镇来接我们母子二人的“负心郎”,我知道再刚一遇到部队的事,就将我和儿子忘在脑后。此时,我自己由于严重缺氧而头痛、胸闷,儿子警予也由于缺氧而撕心裂肺地哭喊,我真有点支撑不住的感觉。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住到他老乡家。听老乡说:“由于老兵退伍,中队干部只有他一人在位,就在昨天又接到县公安局的命令,要求中队官兵配合县公安局到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抓一伙盗猎分子。”我望着那茫茫雪地,凝望着“负心郎”驻守的方向,本来就交通不便的尼玛县,要找一辆到县城的车谈何容易牎经老乡多方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位开吉普车的司机愿意带上我母子二人去尼玛县。第二天清晨六点钟我们就忍着缺氧带来的不适、顶着严寒、踏着风雪出发了,当吉普车驶出距那曲镇80公里的地方车子坏了,我们母子俩在茫茫雪地里冻了将近15个小时,才碰巧搭上了一辆返回那曲的东风车。在强烈高山反应和车厢内刺骨寒风的折腾之下,本已疲倦的身心有点支撑不住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老乡又费了很大口舌才找了一辆旧吉普车,简单地带了些食物出发了,透过车窗,呼啸的寒风刮面而过,犹如刀割一般,看着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藏北高原,却不知道我那“狠心”的“负心郎”身在何方牽由于积雪太厚,车子跑了三天三夜,还是看不到尽头,老乡给我们准备三天的食物都吃光了,水也都喝完了,好心的藏族司机多吉把他的牛肉、羊肉和酥油茶给我们吃,他说:“喝了酥油茶能御寒。”随着海拔越来越高,气温越来越低,空气越来越稀薄,小警予的高山反应越来越大,司机说必须要小警予多吃点东西,不然的话,反应会更大。此时,我不得不含着泪将小警予昨天还未吃干净,扔在车箱里的卤鸡爪捡起来给小警予吃,可这卤鸡爪已变成冻爪,看着小警予啃着昨天的剩鸡爪,凝视着他那面乌唇紫的面容,我放声大哭:“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负心郎’?”

    然而,老天好像是故意跟我们母子二人作对,就在唯一通往尼玛县的“382大桥”处发生雪崩,不能通行,这时,车已经行驶了400多公里,离尼玛县还有270公里,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白茫茫的一片,泪眼盯着那“冷酷”的冰河直发呆,我们母子俩可怎么办啊?

    好心的司机多吉看着我那因严重缺氧而流鼻血的小警予,凝视着我们母子俩那渴求的眼神;决定为我们母子俩冒一次险——过冰河,走“便道”。

    高原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太阳普照,不到一小时,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天色昏暗,不一会儿,朔风怒吼,冰雹如豆,听着车窗外肆虐的冰雹无情地敲打挡风玻璃“咚咚咚”地响声,我不禁打了几个寒颤。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眼前一片雪白,多吉司机也分不清哪里是冰河牽哪里是便道牽他只能凭着自己多年来在雪域高原上行驶的经验,冒险试探着缓缓前行。突然,车身下沉……遭啦,车子陷进了冰河,怎么爬也爬不出来,望着无边的雪地,哪有过往的车辆和牧民呢牎天快黑了,此时的多吉也只能无奈地望天兴叹:“唉!今夜我们又得当‘团长’了,看来只好在这里住上一晚上了。”我无助地望着驾驶员多吉说:“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母子俩怎么在这里过夜啊?”“就住在驾驶室里”多吉说,接着他从车子的后备箱将自己备用的棉被和皮褥取出来给我们母子俩盖,自己就穿着大衣和衣而睡。

    车窗外,刺骨的寒风在怒吼牎面对这漆黑的苍穹,我欲哭无泪。内心深处那种不见到“负心郎”誓不甘心的勇气似乎已荡然无存,白天那种对“负心郎”的恨也渐渐地淡化了,心想要是跟“负心郎”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在狂风、严寒、缺氧、饥饿的陪伴下,带着对“负心郎”的期盼与“怨恨”,带着对全家团聚的美好向往,我们母子俩进入了梦乡……

    “再刚———再刚———”,我远远地望见再刚正透过车窗在向我们母子俩不断地挥手,此时的我不知从哪里涌来一股力量,在他的驱使下我抱着小警予,踏着“咯咯”直响的皑皑白雪直奔我那4年未见面的“负心郎”,此时,再刚也从东风车的驾驶室里蹦了出来,一路飞奔,我们全家终于在这高原之巅团聚了,我和再刚都流下了幸福的泪水,“妈妈,这位叔叔是谁牽”小警予问道。突然,一阵刺骨寒风朝我们直扑过来……

    我睁开湿润的双眼,原来这只是一个梦,此时,小警予的双脚已被冻得发肿,我帮他脱鞋,可是怎么也脱不下来,痛得小警予直叫“妈妈,好痛,我的脚好痛牎”我不得不用小刀把鞋子划开,看着小警予那冻得发肿的小脚,我含着苦楚的泪水,用自己僵硬的“冰手”不停地给小警予搓脚。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救星终于等来了”,多吉高兴地边喊边向一辆从班戈县方向驶来的解放牌汽车挥手,示意停下。汽车“嘎”然一声滑了十几米才停下,司机二话没说,挂上钢丝绳,加足马力,拖了一次又一次,还是不能把汽车从冰窟窿里拖出来,冰河上车轮打滑,使不上力。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将车上的棉被和皮褥垫在两辆车的后轮下,副驾驶员和我全部下来推车,加足马力,折腾了半天,才把车子从冰窟窿里拖出来。听那开解放牌汽车的司机说:“这条便道没法走,你们还是返回吧牎”这时,严重的缺氧、头痛、饥饿顿时向我袭来,疲惫使我全身软弱无力,我彻底崩溃了。

    刺骨的寒风仍然在无情地呼啸,无意识中的我却心疼起我那在白雪皑皑的藏北高原一干就是11年的“负心郎”,向着那连绵不断的高原雪山,我豪不犹豫地对着他呐喊“再刚,嫁给你我永不后悔牎这亘古不化的高原雪山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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