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内外 泥塑同门传奇

    作为世代传承的古老文化现象，面具逐渐演变成特定艺术，淡化了远古的使命，成为极具审美价值的收藏品。目前使用藏面具的民族有藏、土家、裕固、门巴、羌及部分蒙古族。藏面具造型分为人物面具和动物面具两种。对于制作面具的工匠和面具所使用的材料，在日常生活鲜为人知，记者遍寻拉萨，终于在八廓街吉日巷找到两家仅有的面具工艺作坊，门面狭窄而不起眼，外面又没张挂招牌。

    采访中了解到：店主均是出自同一个师父门下的两个年轻人，他们各自也已收了徒弟。对于传统技艺，古往今来的说法是：教出徒弟抢了师父的饭碗。对于古训在传人方面所下的悲观结论，令多少代传统手工艺人彻夜难眠。所幸现在的工匠开明多了，且随着科学技术的应用，传统手工艺在操作上提升了效率，相应地创造了更多的价值。

    27岁的嘎玛踌躇半天命名他的面具店是家“古艺厂”，这个工艺作坊的简陋和“厂”的规模相提并论确实让人觉得有点夸张。嘎玛18岁拜师学艺，师门下八年勤学苦练，成就今天这爿古艺厂，也苦尽甘来。感谢嘎玛的妻子次仁央金友情翻译，记者才得以顺利采访。关于制作面具，西藏面具同尼泊尔乃至内地傩面具在材料上有很大的区别，尼泊尔面具和傩面具以木雕绘漆彩为重，而西藏面具则是以纯棉纱布湿水覆泥模晾干结构绘彩色颜料为主。嘎玛说首先是用黄泥塑出面具模子（相当于泥塑），然后用纯棉纱布一层一层湿水覆模，每层还要用胶质物凝结，以免起泡，最后晾干成型，打掉泥塑模子，再在布料模子正面施用藏香涂料，直到把粗胚面具修整光滑，再阴干，然后开始绘制彩色颜料，整个工序下来，大约需花费一个礼拜时间。

    成品面具轻而凝固性强，能保存多年而不失色。嘎玛说购买者以寺庙和旅游者居多；而旅游者均是出于对民族地域文化象征的喜爱，带回去做纪念。由于工艺的复杂及手工成本的技术难度，一般面具售价均在300－500 元左右。另外，他们还做泥塑，粘土都是林周产的，混合经纸碎屑和捣烂的草料，使泥塑不容易开裂，经石膏模子压胚拼合，然后用自削的木扦子工具修整细节，阴干之前配接上手位、头部，阴干之后从底部往泥塑填充经卷，填满封口，最后就是绘制彩色颜料，上金粉。泥塑价格视大小而定。记者问起泥塑和酥油花在制作工艺上是否有相通或共性的地方？嘎玛说大体是一样的，只是取材用料不同。两个徒弟各坐一方膝盖顶着模具手拿木扦在修整泥塑局部一些细微地方，看得出，日久天长也必然会修炼出常人不及的耐性。而一个学徒从拜师到出师，需五年时光，他们通常都是通过熟人介绍学一技之长以维持生计。

    西洛则在离古艺厂不足50米远开了家同样的面具店，只是他的店橱窗颇有酒吧的风格，里面则一派凌乱。记者去时，他正在为几个那曲远道而来的僧人定做的面具打包。西洛表示，进入夏季生意渐渐好起来，除了寺庙，很多娱乐场所、老外都会寻访到这里来购买面具。西洛和嘎玛是同门师兄，他整整学徒十年，在他年轻的脸上已有久历岁月的沧桑。外屋是工作室，直观吉日巷的路人，分明也是活广告；木板粗简地隔出里面的厨房兼仓库，一条布帘子挡住了外人视线，床摆在工作室墙角，却占去整个屋子的四分之一———白天招待顾客的坐塌晚上凑合睡觉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