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的春天

    高原古城拉萨还在春寒料峭，内地已然满园春色。飞机在雪域高原的贡嘎机场降落。在奔往拉萨的路上，见路边的群山依然银装素裹，正在叹息西国春晚之际，友人纠正我说：“西藏就是这样，雪山常年覆盖也是常事，但是拉萨就不同，绿树红花昭示着春天，碧绿的树，火红的花，到处都是热闹的春。拉萨就是这样，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它是以白雪覆盖山峰来点缀西部天国的春天。”我这个中原来客，虽然对此有点惊奇，更多的是有些感叹，感叹雪域天国的神奇，我第一次知道，在华夏大地的春天里，还有用积雪来装点春天的。

    进入拉萨，透过奔驰车的玻璃窗，看着远山上的皑皑白雪，看着一丛丛五颜六色的野花骄傲的昂着头，我这才确信，高山上的积雪不是冬天的昭示，而是雪域高原的浓浓春日。

    沉醉在浓浓春色的拉萨，在雪山的怀抱里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拉萨河静静地流淌着，碧绿的河水如一条碧玉镶嵌在古都拉萨的身上，最为奇妙的是，拉萨河上的小鸟一只只的畅洋在静静的河面上，任游人怎么撵都动也不动地浮在水面上。拉萨河是它们快乐的家园，没有猎人黑洞洞的枪口，没有渔人贪烦的渔网，它们悠闲的身姿是一副清雅的山水画，如春的翅膀不会轻易打破拉萨河静谧甜美的春意，我想，这不就是一副春闲图么？只是涂抹春天容颜的，不是画家，而是那些可爱的鸟。

    我们开始游览布达拉宫，广场上鲜花怒放着，小树吐着浓浓的绿，阳光在嫩叶上拍打着幸福的翅膀。阳光明媚，游人们在广场上举着相机，争相在布达拉宫前拍照留念。虔诚的信徒在布达拉宫前长跪。远远看去，布达拉宫傲然地矗立在拉萨的玛布日山上，这座十三层的佛教极顶，巍峨雄伟，那红白相间的墙壁，闪着佛光的金顶，神一样高高耸立在世人的心里，举目极望，蓝天白云，美不胜收。

    夜宿在西藏国际大酒店，梦中似听到鸟的叫声。那时半月前的往事再现，我们在信阳的山上小住，当地文联的同志把我们安排在一个叫鸟岛的地方。天没亮，那些不知名的鸟就叽叽喳喳地叫起来，当然我是伴着林中小鸟的叫声入睡的，我不会惊诧于这些小鸟婉转的叫声，只是沉迷在它们中间，犹如仙境一般。梦醒了，我看见金珠路上的灯光微微地泛着浅黄色的光，也像睡着了。拉萨夜的静谧是无法和南国的喧闹相比的。此刻，我感觉，整个城市都像睡着了。我想起自己在德国莱茵河畔的波恩，有着相似的静，那夜和今夜一样无眠，我体会到两种不同却一样的美在心中荡漾……

    我没有睡意，为了尽情享受拉萨春夜的美，我先是坐在床上燃上一支香烟，最后索性披上衣衫倒上一杯茶站在阳台上，欣赏西部天国圣洁的夜空。我从小生活在素有小苏州之称的豫南古城，那里的夜空已被现代工业的热潮污染了，也早已没有了拉萨春夜的纯净，明亮的星子，皎洁的月色，这些本属于整个地球的恩赐，如今也只有拉萨才能体现得更加美丽和神奇了。在阳台上，我久久凝视着深蓝的夜空，心里掠过一丝丝春的寒意。

    和我同行的青年作家安庆先生好像也被拉萨的春夜吸引了，他打来电话，约我和他一起到拉萨桥边的山上去欣赏夜景，我兴奋了一下，但还是冷静下来，毕竟，我们刚从内地来，害怕抵挡不了野外春夜的寒。他笑了，说他已在拉萨大桥上，已在外面欣赏了一个多小时的夜色。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忙推开门，带着相机向拉萨大桥走去……

    天亮了，我们俩没有一丝睡意，匆匆吃点早餐，便去游览了大昭寺和小昭寺，彻底感受了一场心灵的洗礼。春天寺庙更加显得神秘和神圣，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风在动，春风顺着打开的玻璃窗徐徐飘在脸上，就像一个多情的姑娘用她柔软的纤指在轻轻地抚摸着你，荡开了我心中的一圈圈涟漪。虽是春天，街上已有如花的姑娘，穿着耀眼的裙子在街头绽放，像一朵朵开得正艳的花儿，点缀在流动的人群里，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幻觉，待我明白过来，我知道自己的确是在花丛中，这种花比种在地里的花鲜艳多了，而且更加有生机，带动我们倾尽生命的所有，感悟到西部天国的春意浓情。同行的安庆先生动情地说，多亏了这些如花的女孩，是她们把拉萨的春天闹起来了。

    闹起来了，多么形象地比喻，她们流动的楚楚身影，犹如春天的使者，把我带到春天的怀抱，她们打破春天的冰冷，让我们感知了拉萨春天的奇特之美。说真的，在我人生的经历中，除了在国外，还没有留下春天不眠的往事，是拉萨的春天让我有了这个记忆。然而，在拉萨阳光的抚摸下，我的生命有了新的萌动，我爱拉萨，爱拉萨料峭的春夜。

    记得在郑州大学讲学时说过这样一段话：在世界屋脊上，拉萨是灵动的城市，有佛一样的胸怀，西天一样的境界。但是，我不知道拉萨的春天是什么样子，我们应该到那里去体验一下，或许会更加丰富自己的人生经历，我们盼望着。

    今天，当我真的踏进这片土地的时候，我确确实实被拉萨的春天震撼了，看着走在春天的人们，看着那些受着春天呵护并编织着春天梦想的人们，我真的很庆幸有这么一次在拉萨生活的机会。

    站在拉萨的大街上，看着远处的雪山，享受着浓烈的阳光，品味着路边的花香，我更加珍惜自己生命的花季，想像着能和拉萨一起谱写更加醉人的春天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