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热线 0891-6325020

数字报系

移动端
您当前的位置:西藏新闻网 > 旅游人文 > 人文笔记 > 随笔

高原上 有我在行走

2015年03月21日 11:24    
分享到:    

    从西部回到老家后的一段时间,看到自己所拍的一幅幅图片,我忆起了徒步走过的3300多公里,想起了一百多天的旅途中曾热情帮助过我的老者和孩子、姑娘和小伙们。不论是苍茫无边的大凉山,还是温情脉脉的泸沽湖,不论是川西北的雪山之乡,还是西南边城的竹林小径,都留下过我的汗水与梦想。     

    此时,窗外传来一首雪域高原的歌曲,这歌声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心,我仿佛又回到了魂牵梦绕的西部。我觉得自己已离不开那里的山民,离不开那里的原野了。     

    爬雪山,过草地,走过藏区      

    岷山山脉地处青藏高原最东端,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境内,与甘肃接壤。这里平均海拔在3500米左右,其中主峰雪宝鼎海拔为5588米,虔诚的藏族同胞把它奉为神山圣地。     

    我翻越了海拔近5000米的岷山,穿越了荒无人迹的大草原,在广袤雪野上隐约见到一条伸向前方的小路,站在四面看不到尽头的空无一人的荒原上,回望“凿”满自己踉跄蹒跚的足迹并伸向无限的来时路,眼前一阵湿润,双腿重重地跪了下去,头埋在了雪里,泣不成声……     

    记得五天前离开甘南的时候,桑杰老人给了我一小口袋糌粑,当我接过那袋糌粑时,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压得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凝成了“谢谢”两个字。老人一直送我到山坡上,还为我指了远方的路,并祝我一路平安,我也祝老人身体健康,“扎西德勒”(藏语是吉祥如意的意思)。就这样我走进了茫茫的雪山。     

    此刻,雪越下越大了,整个大山银装素裹,千里雪封。脚踏在结满冰凌的山地上,发出咔嚓的响声,惊破了周围山谷的寂静。越往上爬,氧气越来越少,开始感觉到了高原反应:“头疼、胸闷、接不上气、四肢无力、犯困”。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陡坡,就在快要翻过陡坡时,脚下一滑,连人带包滚下山去。刹那刻大脑首先反应就是,那个摄影包,所以在滚下山的同时,双手死死扣住那个伴我左右的摄影包。一路滚落下足足有20多米,在一个平坡上停了下来。躺在雪地上的我一直站不起来,眼睛昏昏沉沉我知道这是高原反应的症状,必须马上起来。我不停告诫自己,不能在这里停留,如果一旦休息就会睡着,在这种缺氧的环境中如果睡着,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当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浑身像被鞭子抽过一样痛。忍着疼痛又迈开了沉重的脚步,继续向上冲击。雪还在不停地下,呼吸越来越困难,伴随着出现的是浑身不停的发抖,急促的大口喘息,在零下20℃左右的雪域高原上呼出来的热气立刻结成了冰凌,给两撇胡须也添上了银装。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感到浑身乏力,饥肠辘辘。整整一天还未吃过一点东西,想起了桑杰老人给我的那袋糌粑,就这样一把糌粑,一把雪地享用了生平第一顿雪域高原上的快餐。     

    天渐渐地压了下来,由于下雪,天黑得比往日要早,这时才想起已整整走了一天了。全身已冻得麻木了,只是本能地感觉两条腿还在往前移动,脑袋里唯一想着一个念头:“我要走出去,走一步,再走一步……”突然,在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一点红光,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仔细分辨这黑夜里的光,直觉告诉我前面有人。这时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真想冲上去拥抱这温暖的灯光,但是身体的表现一点都没有跟上我的心情,因这时的身体已虚弱得无法作出什么肢体语言。     

    昏昏沉沉中被狗的叫声惊醒,在身体刚要倒下去的时候,朦胧间看到一条比我还高的狗在冲着我“汪、汪”地吠个不停,这叫声也惊动了屋里的人,我只觉得我被两个人架进了小屋,取下背上的包,然后,把我斜靠在火塘边上,足足烤了四十多分钟,等我醒来时,才知道是藏民同胞救了我。第二天,我婉言谢绝了他们的挽留,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旅程。……整整五天,我终于走出这片雪域高原。     

    走进大凉山,“与狼共舞”     

    在美姑短短三天的拍摄工作很快就过去了。告别县里的领导后,只身前往大山深处采访。记得刚到大凉山时,我就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能到一个寨子里面住上几天,走进他们的生活,和彝族同胞同吃同住,生活在一起。县领导出于对我的关心,没有同意我的请求。     

    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突然乌云压顶,刹那间下起了暴雨。走在光秃秃的山上,根本找不到躲雨的地方,任凭暴雨打在脸上。汗水和雨水同时湿透了全身。一阵凉风吹过,身子直发抖。过了一会,雨开始停了下来,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看到一个小男孩身上背着背篓从山谷里走出来,让我跟着他回家。     

    小男孩赶着羊群走在前面,我跟在他的后面,在翻过一个山岭时,他指着谷底一间小木屋说:那就是他家。他的这么一指,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最先出来迎接我们的是一条小白狗,冲着我叫个不停。小男孩把羊圈好后,带我走进他家那低矮的小木屋。小屋里一片漆黑,屋里的响动声,告诉我家里还有另外的人。一位老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说了几句我根本听不懂的话,小男孩告诉我,这是他爷爷,他让我把背包放下,把湿衣服脱下来烤火。说着老人已经点着了火塘,又拿出彝族人特有的用羊毛织成的斗篷让我披上。不多会衣服也干了。老人起身拿出一对用鹰爪做脚精制而成的酒杯,斟满橙黄的泡水酒,望着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我双手从老人手中接过酒杯,然后一饮而尽。老人微笑着接过酒杯转身离去。     

    告别了老人和小男孩,又开始了我的征程。因为,天黑以前必须翻过前面这座山,并赶到山梁那边的寨子里。如果天黑前不能到达,那会十分危险。     

    沿山道盘桓攀登,回眸一望那间小木屋已远远地离开了我的视线,可再往上一看,自己好像还在山脚下的原地。从小木屋出来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了。刚刚烤干的衣服,这时又被汗水湿透了。唏嘘地喘着粗气,想起了当地老乡说的一句话:“上坡气管炎、下坡关节炎。”爬过一片山脊,前面是一片灌木林,走进林子,转来转去还是在老地方。夕阳正悄悄地躲进了云层,天色将晚,一种不祥的感觉向心头袭来,惶惑间,不得不承认——迷路了。     

    在天色将暗的时候,我终于走出了这片林子。但是,也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露宿荒山。在离林子不远处找到了一堆干草,把它铺平后,准备就在这儿睡了。     

    躺在草地,吃着小男孩家火塘里烤熟的洋芋,望着天上的星星,心想:晚上可别出什么事。为了预防万一,双手紧紧握住那支单脚架,准备作为防身的武器。由于爬山爬得较累,一倒下就进入了梦乡。一阵哆嗦把我从梦中惊醒。天边刮起了寒风,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随手把身边的干草往身上盖,天上的云在不停地移动,借着透过云层的月光,看到表上的时针指向23点10分。突然从远处传来几声低沉的嚎叫,不好,我嗖地一下跳了起来,一只手紧抓着那支单脚架,心想完了,真的遇上野狼了。在距我不到一百米的山坡上,出现了几匹狼,东一声西一声地发出低沉、哀鸣般的叫声。我嘴里不停地说着快点火,可是,哆嗦的手就是不听使唤,一着急把睡觉用的那堆干草给点着了。狼群发出一声声凄婉的嚎叫,这叫声,声声刺向我的心脏,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手里死命地握着那支唯一的防身武器和野狼对峙着。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生怕火灭了,所以不停地往火堆里扔些乱柴。坐下来怕睡着,站着不一会腿就发麻,就沿着火堆转起圈来。整整一夜不敢合眼,直到天边渐渐发白,扑灭了火堆,我脚不落地地朝山下跑去。     

    过太子关,一路险恶     

    一路跋涉来到太子关,从地图上看这一带属横断山的支脉绵绵山。崇山峻岭,地势险恶,前面又有金沙江挡住去路。     

    那天中午,来到了太子关下,放下肩头的背包,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眼望去太子关像一扇巨大的屏风,让人感到晕眩。找到老乡一打听,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位老乡告诉我说:“要过太子关,好比登天难,鸟飞十八天,人走三个月。”这就是当地流传的一句古话。     

    我决定先留下来休整一下,同时找老乡了解一些情况,看看有什么别的办法。     

    我在藏族向导亚尔杰的帮助下,第二天一早上了路。傍晚时分,我们找到了个山洞,我背靠洞壁一坐下已经累得不想起来了。亚尔杰找了点柴回来,点起了篝火。这一晚就这样过去了。     

    要过太子关,必须先过牛角崖,其形如牛角直向天空,山崖垂直上下,崖面光滑还长有青苔,低头一看,金沙江成了一条白线。正看着发呆的时候,亚尔杰已绑好了绳索,他告诉我说:“我先下,等到了下面突出的岩石上,你接着下。”十多分钟后,他顺利到达那块突出的岩石上。然而,我却被困在山崖上动弹不了。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二十多分钟过去了,我还在山崖上没挪动半步,脑子里想:“难道今天走的是条绝路,我还有好多事还没有去做。一路上从甘肃出发,经四川、西藏徒步走到这里,每一步都像在逼我回头,往往一不小心就可能消失,甚至没人知道。想到这些我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想到自己的好多理想还未实现,我心不甘。咬着牙跟自己说:“这个坎必须过去,大不了就是一死。”想到这里,心中反而觉得坦然了。     

    顺着绳索,悬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往下移动。就在快要接近目标的时候,崖谷里刮起了大风,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劈头盖面地打来,吊在空中的我来回的晃动。由于下雨绳索又滑,在我着地时身体失去重心,差一点掉下万丈悬崖,身后的亚尔杰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拖了过去,两人同时倒在了悬崖上面。     

    傍晚的时候,亚尔杰送我到了渡口。分手时我俩都流泪了。     

    翻越巴颜喀拉山,与死神擦肩而过     

    这天,青海历史上气温最高的一天(据有关报道),也是持续高温的第7天。     

    离开了魂牵梦绕的黄河源地,南下向玉树方向挺进。这天,来到了巴颜喀拉山,前面就是海拔5263米的巴颜喀拉山口。     

    由于持续的高温,体力消耗很大。在赤日曝晒的路上前行,周围的岩石似火烤过一样,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脸上滚落下来,滴在石头上,转眼就气化了。身上所带的水已经喝完,开裂的双唇渗出道道血印。脸上和两条手臂都起了无数个水泡,像是被火烧伤的一样,稍一碰,就发出阵阵钻心的痛。每往前跨出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这时,只觉得一阵头晕,两腿发软,一头倒在山坡上。躺在地上,看到的太阳像一把利剑,向我直刺下来,整个大地天旋地转。     等我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山下。藏民骑马路过那儿,把我驮在马上,从山上救了下来。并托咐给山下的藏民,就离去了。我昏迷了一天才醒了过来。     

    是藏族同胞又一次救了我,我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在凄凄的离别情感中,藏族阿妈为我献上洁白的哈达,我含着热泪告别了藏族同胞。眼前出现许许多少数民族同胞,他们给过我无数次的帮助,藏族的老人,羌族的阿妈,彝族的小孩,摩梭的少女,纳西族的小伙和怒族的大嫂,还有很多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好心人,我一遍遍地感受着他们给我的爱。这时我感到,走,已经是我不可避免的生命形式。     

    我将继续走下去!   

责任编辑:admin    

相关阅读

    关于我们联系我们 丨集团招聘丨 法律声明隐私保护服务协议广告服务

    中国西藏新闻网版权所有,未经协议授权,禁止建立镜像

    制作单位:中国西藏新闻网丨地址:西藏自治区拉萨市朵森格路36号丨邮政编码:850000

    备案号:藏ICP备09000733号丨公安备案:54010202000003号 丨广电节目制作许可证:(藏)字第00002号丨 新闻许可证54120170001号丨网络视听许可证261059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