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拨亮这盏灯

    50多年前，西藏上层反动集团发动了全面武装叛乱。在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主席领导下，西藏在平息叛乱的同时，很快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民主改革运动。农奴要求改革的热情很高，但从道理上认识改革的原因和掌握改革的方针政策与方法知之甚少，有的跃跃欲试，有的则顾虑重重。

    在此情况下，中共西藏工委江孜分工委为了满足农奴改革的要求，一开始就很重视对积极分子的培养，开办了各种训练班。我们那个在江孜镇郊区仲吉林卡办的政训班，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根据江孜分工委的决定开办的。

    一

    1959年7月，组织上要我创办专区政治训练班，主要培训农牧区（含城镇）在“三反双减”、民主改革运动中涌现的积极分子、基层干部、党团员。时间一般每期10多天、20多天，后期30多天。人数每期100多、200多，惟独第一期25人。从1959年至1961年5月我调离政训班前，我亲自办了15期，共培训约2000多人次。学员结业后，除了第一期全部送北京中央政法干校深造外，其余全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回去后一般都担任农村牧区（含城镇）的组长、委员、妇联主任、治保主任、农会主任、乡长、区长，有的成为脱产干部，过半的人入了党、团，当了党、团支书支委。当时全专区全部基层干部都是经过政训班学习培训过一至几次的，据统计文革前80％的区乡干部都是经过政训班学习的。随着形势的发展，现在，这批干部已提为县级的约占20％，少数提为地专级，有的人已成为自治区级领导干部。

    二

    当时的状况是：学员都是受压迫剥削的中、青年农奴和奴隶，绝大多数人不识字，知识缺乏。

    办学条件极差，政训班选在仲吉林卡， 1954年受过洪灾，泥沙满院，仅有十几间空房，无桌椅床。我们动员学员自己动手改善环境，清除泥沙，平整操场，修整道路，还修了一个花池，种了各种花，用土坯垒床、垒凳子，在床上铺了麦秸保暖，从机关借了一块旧黑板，让仲吉林卡初步像个学习园地。在仲吉林卡没修整前，曾借白居寺库巴扎仓办了几期。伙食费也很少，每人每天仅3角钱，由于烧柴（牛粪）贵，要改善生活很困难，动员学员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组织大家在院子里开荒种菜，夏天采集野菜，贮存过冬，保证全年各期学员都能吃上菜、肉，喝上酥油茶。一个泥沙遍地、满目荒凉、无人居住的小院，经过几期学员们的辛勤劳动，面貌大为改观，一畦畦菜地在花草的陪衬下，显得生机盎然。

    讲课没有现成的教材，全靠自己编写。因为是用藏语文教学，备完汉文讲稿后，还得备藏语文。每期授课内容不同，编教材任务很重。藏族学员不识汉字，消化知识的惟一方法是，上课与小组讨论相结合，组织好小组讨论，出好题，掌握思想动向，把讨论引向深入。收集对讲课的反映，不断改进提高。

    由于政训班根据党委各个时期工作中心决定办班的内容，所以办班内容每期都不一样，开展什么运动就办什么班，即使是相同内容的班，也不是简单的重复，课程设置侧重点也有区别。使有的老学员常学常新。

    政训班的教师最初仅我一人，同时兼做辅导、翻译、管理等，另配两名临时工管财务炊事。第二年陆续调来西南民院、西藏公学毕业生当辅导员，他们是张都、登格、朋珠、潘多、扎西卓玛、达娃央宗等同志。1961年先后调来刘震洲、陈久良、齐布日（蒙族）、陶秀英等同志。从此，政训班也增加了在职干部政治、技术、文化（双语）培训任务。

    三

    怎么才能把千百年来受苦农奴的精神枷锁解开，拨亮这盏灯？我主要抓住了这几方面的教育：

    首先进行阶级和阶级斗争教育。从社会发展史的基本观点讲起，从猿到人，劳动创造世界，剩余价值私有制的产生，出现剥削与被剥削阶级，谁养活谁的道理，剖析西藏封建农奴制社会的黑暗、残酷、野蛮，指出大家祖祖辈辈受苦的根源，组织参观反动农奴主帕拉的庄园，看领主的残酷剥削手段及所过的豪华奢侈生活，家奴过的悲惨生活。举行诉苦会，用学员受苦的事例自己教育自己，以苦引苦，并以前期学员的例子教育下期，效果很好。如巴桑因饥饿所迫偷吃领主羊肝被剁手指和遭毒打致臀部流血，他拿着被剁的手指并撩开被打的伤痕给大家看。多吉石达（女）诉苦中谈到她因给印度兵营支差，被打瞎一只眼睛时，难受得哭晕过去的情况，学员们很气愤，激发了阶级仇恨。每期诉苦阶段都有不少学员气愤得昏过去。我们除安慰外，还给学员特意做些好的饭菜，改善生活，但大家都没食欲。学员每次诉苦，我听到他们的情况，也难受得吃不下饭。然后，再引导到大道理上，说明只有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推翻封建农奴制，打倒三大领主，砸烂旧政权，建立新政权，才能有民主、平等、自由、幸福的生活。还讲革命不能靠输入，要团结起来，敢于向不合理的制度作斗争，自己解放自己。

    其次进行唯物主义无神论教育。鉴于西藏人民长期受政权神权两根绳索的束缚，我侧重从讲清党的宗教政策和宗教的产生、发展、消亡的规律。统治阶级如何利用宗教统治、麻痹、欺骗人民等道理并揭露寺庙统治、残害人民的丑恶嘴脸，列举反动僧尼、寺庙骇人听闻的罪恶事例，揭示神像也是人为塑造的等情况。正面讲解简单的科学知识，如介绍宇宙、太阳、月亮、行星、雨、雷、电、冰雹等自然现象。结合参观寺庙、气象站、机关大礼堂，学员感到很新鲜，思想豁然开朗，以往信神、信鬼，认为万物都是神的思想开始动摇。同时讲了党的宗教政策，即信教不信教自由，信这种教或那种教自由，现在信以后不信自由，现在不信以后信也自由。但是共产党员、共青团员是唯物论者，不准信教，只信仰马列主义。

    再次进行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前途教育。由于历史的原因，加之帝国主义侵略干涉挑拨、反动上层造谣阻挠、领主封锁控制等原因，学员们对祖国大家庭、中国共产党知之甚少。我从介绍伟大的祖国讲起，进而说明西藏是伟大祖国大家庭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是独立国家。追溯到历史的渊源，近期1904年抗英（江孜县是公认的英雄城）失败被迫签订不平等条约，由当时清朝中央政府赔款等情况，进一步说明西藏与祖国的关系。进而讲解中国共产党领导全中国人民推翻“三座大山”，建立新中国，走社会主义道路，使人民过幸福生活。在西藏要领导人民推翻封建农奴制度，把人民从苦海中解救出来，建立人民当家作主的政权，领导人民同全国人民一道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从而使学员澄清了不少模糊认识，消除了各种顾虑，增进了热爱伟大祖国、热爱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热爱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信念，坚定了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心和决心。

    再就是在共同教育的基础上对不同对象进行不同的教育。对基层干部、积极分子侧重讲民族政策、统战政策、宗教政策、土改政策、“三反双减”有关政策等。还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密切联系群众，当好人民勤务员。对党团员和党团员发展对象侧重讲共产党、共青团的性质任务宗旨以及具备什么条件才能入党团组织。对党团支书委员，侧重讲党团员的先锋模范带头作用，党支部在农村的战斗堡垒作用和团支部的助手作用。对已经是基层干部的，侧重讲干部作风，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从实践中我体会到马列主义理论是为穷苦大众写的，劳苦人民一学就懂。

    我们还注意丰富学员的文化生活，培养良好的卫生习惯。教唱革命歌曲，教做早操，提倡讲卫生，要求天天洗漱，打扫卫生。男学员自动剪去了长辫子（他们称革命头，每期剪几筐）留着短发；女学员也梳洗得干干净净，唱着革命歌曲，呈现出从未有过的新气象。尤其外出参观时，排着长队，唱着歌，更是精神百倍。

    通过学习，学员们懂得了很多革命道理，思想上产生了飞跃，政治热情高，成了各种工作运动中的骨干，他们热爱党，热爱毛主席，起到了党联系群众的桥梁作用，是各地办训练班的辅导员和教员。农牧民称他们是永远不走的工作队员。党、团员干部的先锋模范作用更明显，他们无私无畏，不怕死不怕累，遇事冲锋在前、享受在后的楷模形象，被群众誉为学习的榜样，1962年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时，江孜县去了160名农牧民群众，年仅20岁的平措就扛着模范荣誉称号而归。我们的农村牧区基层阵地有这样的人支撑着，是一切胜利的强有力的保证。政训班所取得的成绩是有口皆碑的，成绩的取得来自于分工委的亲切关怀和正确领导、各部门的支持及全体员工的努力。王立仁书记经常询问政训班办学情况，刘绪尧秘书长、王永仁部长亲自去讲话并看望学员，大家很受感动，这些都是办好政训班的强大动力。但也必须看到思想的形成是长期的，也受各方面因素的制约，不可能学习一两次就一劳永逸。已经解决了的问题，也会回潮反复。这种训练班只是打个基础，一些同志以后的进步，还是靠组织的继续培养和自己不断学习锻炼。

    回顾当年在江孜政训班的日子里，我和藏族学员之间那种团结友爱、教学相长、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的深厚友谊，至今难以忘怀。是他们那苦难的历史，加深了我对西藏封建农奴制度的深刻认识；是他们那纯朴勤劳的行动，教育我树立长期建藏和全心全意为西藏各族人民服务的决心；是他们那美好的心灵激励我战胜一切困难，完成了党交给的教学任务，从而在这一实践中也得到了锻炼和提高。

    实践证明江孜分工委当年抓基层干部培训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是有战略眼光的，是组织建设和思想建设的一项重要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