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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攻略】徒步墨脱 莲花圣地的穿越

2015年03月21日 11:21    来源:中国西藏新闻网    记者 冯芒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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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不知道何时有的徒步墨脱的念头,但我早就知道,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深处,有一个开满莲花的圣地,这就是西藏的墨脱。墨脱是中国唯一不能全年通公路的县,只有在夏秋冰雪融化的短暂时间里才与外界相通。对徒步者和探险者而言,最具诱惑力的地方就是墨脱。这里是雪域高原中的江南,是一片洗涤心灵的圣地。

1在派镇与向导白玛旺扎在旅社门前合影

在派镇与向导白玛旺扎在旅社门前合影

2010年5月8日至5月17日,小鱼儿、云中翼、爱在飘雪时节、糖风阵阵和我组成的驼峰团队成功徒步进出墨脱。

尽管之前看了很多攻略,在心理、体能、装备上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此次徒步墨脱之难、之险还是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没有跋涉后的哲理和成功后的感悟。在思绪沉淀多日后,十天进出墨脱的经历恍然就在昨日,就在昨日的梦境中……

在路上,我们每一个人都在问自己: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是一个驴友的愿望还是对大自然的向往?

我们不是朝圣者,但走了朝圣者的旅途;我们不是探险者,旅程却充满了艰难险阻。

走在墨脱的路上,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发过狠:此生再也不走墨脱了!

但我们知道,在今后的人生中,我们注定不会忘记墨脱了。因为我们走过中国最隐秘的一片“莲花圣地”,穿越墨脱是我们最重要的一次人生体验和心灵洗礼,是我们人生财富中最宝贵的一笔。这里有我们共患难的藏族向导白玛旺扎,这里有失踪的驴友小孙走进天堂的“台阶”,这里有我们相互扶助、相互鼓励的友情,这里有我们一路流下的汗水和惊诧的目光……仙境般、地狱般的墨脱已经深深烙印在我们的心底。

对驴友而言,徒步墨脱,是件想一想都令人心潮澎湃的事情。如同佛教徒的朝圣,走进墨脱,是每一个驴友的梦想,是徒步终极的顶点。这里的天气条件复杂,地理环境艰苦,不知有多少热爱徒步、喜欢探求的人永远留在了进出墨脱的路上。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进出墨脱本就是一条藏传佛教传统的转经道,加上当地居民生存的需要和徒步者的探险,使进出墨脱的路艰险而又坚定。

有多少人走墨脱就会有多少种不同的感受。但有一点大家是共同的:身体在地狱,眼睛在天堂!

进出墨脱的10天里,我们有7天行走在路上。一路经历了从高山高原气候到亚热带湿润气候“一山显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变化,忍受着高原反应两次翻越雪山,6天雨中行走,踩过数十处塌方区,数次趟过冰冷刺骨的激流,过湿滑老虎嘴、恐怖蚂蝗区,踏泥泞而陷脚,走残木而跌跤,滑下雪山时摔的人仰马翻,紫外线把脸晒得掉下几层皮……

我们愿意把“重生”的感受讲给大家。一如我们走出墨脱回到拉萨后,坐在八角街的玛吉阿米(未嫁娘)酒吧里,对面就坐着你们,一起喝着酥油茶,听我慢慢道来……

 

2啊多雄拉山方向的晨光

第一天(5月8日):派镇(海拔3170米)—松林口(海拔3730米)—多雄拉山口(海拔4221米)—拉格(海拔3250米)。

距离:从松林口到拉格徒步20千米。

5月7日,按照网上的攻略,我们从八一镇乘班车来到了雅鲁藏布江畔的派镇,住进了驴友热荐的渝州饭店。老板答应帮我们找背夫。

吃晚饭时,一个短卷发、黝黑面孔的藏族小伙儿不言不语的坐到了我们的餐桌旁,他就是店老板介绍的背夫白玛旺扎,就住在楼上我们房间的旁边。他汉语说的还算流畅,取其名字谐音,我们叫他“白马王子”。渝州饭店是一对四川夫妻租的白玛舅舅的房子。

到背崩三天,白玛开价700元。

我们没有讨价还价,并另加100元。一是希望他做向导,路上不要远离我们;二是让他买一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带上。听到了墨脱路上太多的关于背夫自顾前行、不顾游客的故事,我们宁愿多花钱将危险因素降到最低。背夫兼向导就是我们的依靠和保障。

后来的历程证明,我们十分幸运的找到了一个好向导。

早起6点钟起床,洗漱、下楼吃饭。不到7点,白玛叔叔送我们到松林口的车就停到了门口。

除了我们五人外,车中还有两个女孩:一是26岁的小杨,江西人,在拉萨一家设计单位供职;另一位是22岁的小孙,黑龙江人,刚从拉萨一家美容机构辞职。她俩是前一天下午在派镇街上遇到我们的,因为跟云中翼乘一趟车到的八一镇,故找到我们希望同行。

我问“你们以前有爬山经历吗”,她俩答“没有”;我又问“你们有登山鞋、冲锋衣等装备吗”,她俩还是答“没有”。我脱口而出:“你们想找死啊!”我的武断是有原因的,路途艰险、气候多变、不确定因素多,没有户外经历和必要装备徒步墨脱是很危险的,这是很多人用生命证明了的。她俩表示理解,说跟我们翻过多雄拉山口之后就自己走。

到松林口是18千米的简易公路,车行40多分钟就到了。沿途山坡上开着各种颜色的杜鹃花,我只嚷“拍不到了”,白玛说“路上有的是”。松林口原来有一个转运站,已经撤了,现在是一片空地。抬头看去,我们离雪线并不远,周围都是雪山。合影,整理背包,做爬山前的准备。不知怎的,我的心里虚虚的,说不出的惶恐。

这里每年11月到来年4月大雪封山,原以为多雄拉山口的积雪已经融化了,没想到今年节气晚,积雪厚重,盘山路没走多久我们就开始爬雪坡了。自此,手机三天无信号。

白玛告诉我们,到多雄拉山口一共有三个平台,也就是要爬三个大的雪坡。

雪坡的坡度很大,也很滑,前一天走过的脚印已经被狂风吹没了。只见白玛用脚尖使劲往雪里一踢,然后上一步抬腿又一踢,双脚倒腾着向上走去。我们踩着白玛的脚印向上爬去,登山杖一撑便深入到雪里,一不小心便摔倒在雪地里。我们努力坚持着,必须在下午一点前翻越多雄拉山口。因为下午经常变天,山口云遮雾绕、风雪交加,即使老背夫也容易迷失方向,发生危险。

越往上走,气压越低、雾气越重,对面10米之外就看不到人了。白玛、云中翼、小鱼儿和小杨、小孙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和糖风、飘雪只能沿着前面的脚印走。老天爷开始考验我们了,由原来说不清的雪丝、雨丝还是雾气逐渐变成了小雨,风也开始刮起来,高原反应也开始让每个人都气喘吁吁了。11点刚过,我们用了2小时55分钟,在计划时间内终于到达风雨交加的多雄拉山口,看到云中翼正在山口边拍录像边等我们。

我们不敢在山口多做停留,便向山下走去,雪地里到处都是损坏的登山杖,下行没多久便看到了其他人。雨没有停的意思,我们把多余的背包连体雨衣等分给白玛、小杨和小孙,大家开始向山下走去。

路上我问白玛:2007年在此遇难的驴友黄春燕的墓碑在哪里?白玛说他就是将黄春燕遗体运出山的八个背夫之一,不知道墓碑在哪儿。

途中先是遇到一个很陡的雪坡,云中翼不小心一跤跌倒,登山杖也弯了一根,好在有惊无险,按照白玛的指点,他干脆往旁边一躺向山下滑去。我紧跟在后,不一会便下到山下雪凹里。飘雪胆小,只好一步步走下来。我们又开始翻越一个雪坡了,快到垭口时,突然听到一片水声,登上垭口一看,我们脚下就是一个几十米长、坡度达七八十度的雪坡,左上方雪山融化的雪水形成一个水流,就从我们面前的雪坡下流过,直至山脚下的峡谷里。这便是多雄河的源头了。

前面几个人已经下去了,我和糖风、飘雪走在了最后。恐惧让我的心一紧:雪坡下面显然是暗流,雪崩了怎么办?别无选择,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下。我屁股着地,一点一点向下挪去。虽然姿势不雅,但总算安全到达雪坡旁边没有雪的小路上。

在小路上走没多远,一抬头,突然看到一个墓碑——我们刚过来的地方便是黄春燕的遇难之处了。

2007年4月8日,广西壮族驴友黄春燕在26岁生日这天,在她第二次徒步墨脱时,在翻过多雄拉山口后,因狂风暴雨、体力透支、身体失温过快冻死在这里。据白玛讲,她遗体的姿势保持着攀爬状。两年后的6月18日,其夫陆云军、子陆星宇在她遇难处对面的山坡上立碑,将她的灵魂永远留在了墨脱路上……

白玛说,他以前都是沿着山坡直接走下去,所以没看到过墓碑。

墓碑前是路过的驴友们献上的花草、物品等,我朝着黄春燕的墓碑深深三鞠躬,心里默默祷告:黄春燕驴友,安息吧。您天堂有知,请保佑我们驼峰团队一路平安!

到了雪线以下,山涧旁的路虽窄但很湿滑,植被也逐渐多样起来。路旁大树参天,树上长满青苔;两旁的高山杜鹃渐入眼帘,白的、黄的、粉的、红的美不胜收;右边便是奔腾的多雄河,河边也有大片的杜鹃花;周围的雪山云雾缭绕,山头时隐时现,宛若仙境一般……

好一条仙境般的墨脱路!

拉格只有几户门巴人开的客栈。客栈由木板简易搭建而成,周围和屋顶是塑料布围盖。灶膛里烧着木柴,不少人在烤湿透的衣服和鞋子。海拔高加之下着大雨使屋里阴冷潮湿,注定了我们要过一个难捱的夜晚。拉格居然有电,是客栈自己依靠多雄河的落差用发电机发的。

在客栈里,遇到五位从老虎嘴返回的北京驴友。其中一人做虫草生意,曾四次进入墨脱,因为他崴伤了脚,本来由五位强驴组成的团队不得已只好原路返回。因为跟客栈老板熟悉,他是被马从汗密驮过来的。他告诉我们,因为闹肚子蹲下没一会儿,屁股上便被蚊子咬了几十个包,痛痒难耐。而其中的一位女性迫不及待的当着许多男性的面脱去上衣,让同伴处理她身上还在吸血的蚂蟥。

我一直纳闷,眼见就要到背崩了,他们为什么要原路返回呢?后来的经历证明,他们的选择是对的,我们走出墨脱的路更为艰险。

墨脱县委副书记也在客栈里,他是从四川达州来的援藏干部。波密县扎木镇到墨脱的公路塌方严重,他只好跟我们一样从派镇徒步进入墨脱。他说,因为地质复杂加之塌方严重,扎墨公路短时间内通不了。

随行的小孙开始给扭伤的北京客人针灸,顺便给腿疼的云中翼也扎了针。我隐隐感到这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

 

3翻越海拔4221米的多雄拉山口1

翻越海拔4221米的多雄拉山口

第二天(5月9日):拉格—大岩洞(海拔2920米)—汗密(海拔2240米)。

距离:徒步32千米。

第一天计划五六个小时的路程我们走了8个小时,白玛直说“走得慢”。我心里有数,只要在天黑之前安全到达目的地,慢点没关系。                         

早上7点多我们冒雨出发了。今天的路都是丛林中的石头路,夹杂着稀泥和马粪,多是缓上缓下,只有一二米宽,雨后湿滑难行。用圆木垫起来的路更是湿滑,我一不小心便摔了个仰面朝天,右手登山杖折断,无名指也伤了。

周围都是直径一两米粗的高大树木,有的已经形成了巨大的空洞,许多老死的树倒在路旁,活着的、死去的树干和树枝全被绿色的青苔包围着。

路旁,多雄河在山涧中咆哮,鸟儿在丛林里鸣叫。快到大岩洞时,地势渐缓,开始看到马儿、牦牛在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瀑布也渐渐多起来,如同银练落九天;周围的群山在云雾中流动……

我们身在仙境中。

一直收队的飘雪右腿腘窝旧伤复发,我把收队任务接过来,主要是照顾队伍中唯一的女性糖风,变身“护花使者”。

12点多,我们到达大岩洞。这里原来的客栈和住户已撤,只剩下残破的木屋。后面的路上就有蚂蟥了,我们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开始拿出压缩干粮、牛肉干等进行补充,然后做防蚂蟥的准备。

突然,白玛在旁边的木板上抓起一条蚂蟥,蚂蟥不大,呈黑色,显然已经吸过血了。白玛说,这条蚂蟥肯定是行人带过来的。正在整理雪套的糖风带着哭腔“啊”的一声惊叫,原来她在自己裤子上也发现了一条蚂蟥。白玛用两个手指捏起蚂蟥,捻成一个球状,扔向远处的草丛。

大家登时紧张起来,用胶带缠、围巾裹,把自己的袖口、裤脚、脖子弄的严严实实。尽量走路的中间,远离路旁的树叶和草叶。糖风眼尖,发现路旁一片草叶上有一只火柴棍般大小的蚂蟥,触角吸在草叶上,身子则直立着在空中探寻。我大为好奇,赶紧前行几步,带飘雪回来看,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后来路上的蚂蟥又多又大,我才感觉当时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小杨和小孙落后了,云中翼和白玛顺着来的路跑去。几分钟后,他俩回来了,说两个女孩儿走的挺好。进墨脱只有这一条路,大家想不在一起走都不可能。

第一个“中标”的是我。在一片草地休息时,云中翼发现我额头上有一只蚂蟥,他早已忘了“用烟头烫”的方法,飞快的用手扯下来,扔向远处。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手腕上也有一只。到了汗密客栈,天快黑了,大家第一件事情便是各自或互相找身上的蚂蟥。衣服上、背包上自然发现了不少,自然见怪不怪抓起来用手一捻一扔了事。后来的路上,我被蚂蟥咬了5次,云中翼被咬了十几次,小鱼儿也被咬了N多次。只有包裹严密的飘雪、糖风没挨蚂蟥咬,他俩的口号是“宁愿热死也不挨咬”。有人说被蚂蟥吸过血的人不得癌症,但愿这个传说是真的。

大家体力消耗很大,小鱼儿的脚打了4个泡。白玛、小杨和小孙依旧烤湿透的绿胶鞋,小杨和小孙的衣服这天没有湿,在拉格时北京驴友把两身宽大的雨衣雨裤给了她们。我们的登山鞋防水,另有冲锋衣裤护体,基本保持干爽。热水有的是,我提了一桶自己冲了个澡;还把带来的海鲜汤料煮了一盆让大家喝,自然也有小杨和小孙的。睡前,我帮着糖风、飘雪将肿胀的腿和腘窝喷上红药气雾剂,互相做了一些按摩,以消除疲劳。

这天,原定七八个小时路程我们走了11个多小时。

 

4翻越多雄拉山口4

翻越多雄拉山口

第三天(5月10日):汗密(海拔2240米)—老虎嘴—阿尼桥(也叫一号桥,海拔1240米)—二号桥—三号桥—解放大桥—背崩(海拔900米)。

距离:徒步38千米。原计划走12个小时。

早起6点起床。早餐只有炒米饭,我把背了两天的一袋真空包装的羊杂拿出来,加上剩下的几包海鲜汤料煮了一盆,分成八碗给大家喝。

年纪最长的我拿出“路书”,对大家说,“背崩”言外之意是“背包客崩溃”的意思。今天的路途最长,是最艰难、也是最危险的一天,一路上蚂蝗有的是;瀑布淋身,防“湿身”很重要;要路过多处塌方区;1000米长的老虎嘴是一条在山壁上开凿出来的道路,旁边就是“万丈深渊”,去年一位广东驴友就是在这一带失踪的;路窄且陡上陡下,有几处连续拔高,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很容易精神崩溃。并特别希望大家,尽可能在天黑前到达解放大桥。

我扭头郑重的对小杨和小孙说,虽然不是一个团队,但还是希望她俩跟我们一起走,别走散,人多毕竟安全些。大家还拿出自己的背包联体雨衣、背包防雨罩、手套、无缝围巾等送给她们。

她俩答应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特立独行的小孙因为不听话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笨鸟先飞,草草吃完早饭,我和糖风先出发了。走到正在装修的四海旅社前面,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曾眼镜”。他走了一次墨脱后便留了下来,娶了一个门巴族姑娘为妻,开了这家客栈。

继续沿着多雄河走,路上开始看到野芭蕉树和竹子了。路上的蚂蟥真的又多又大,走一会儿我和糖风就要互相检查一遍。糖风也不害怕了,用带着手套的手帮我捉拿背包上、身上的蚂蟥。登山杖也常常爬上蚂蟥,它能一直翻着跟斗向上爬,翻一次等于一个身长。它见缝就拼命钻,叮上去之后便分泌一种麻醉剂,人感觉不到疼痛,能吸取相当于自己身体10倍的血液。吸血时是不能把它拉出来的,因为它的嘴上有倒钩,越拉越疼;用刀刮也不行,把嘴留到肉里容易溃疡;吸人血时,它还分泌一种抗凝素,伤口不会凝结,松口后血液还要流上一阵子;它对血腥味很敏感,一处被咬,其他蚂蟥都会来到这里;这东西是软体动物,摸上去像皮筋,捏、掐、拽、拍都弄不死它,据说把它砍成几段只要遇水每段就能活下去,只有用火烧。捏过蚂蝗的手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儿,令人作呕。

11点多,我们来到一处巨大的塌方区,大家开始在塌方区的石头上短暂休息。白玛说,前行不远就是充满危险的老虎嘴。

小杨和小孙跟白玛问清道路,说是走得慢,要前面先走。

过老虎嘴了,岩石路很窄很湿滑,有的地方很陡,旁边就是数百米深的悬崖,悬崖底部多雄河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对面终于陆续看到人了,一问才知是一只20多人的北京团队在反穿墨脱,头尾相差有一个多小时。我们互致平安,擦肩而过。

不知何时雨停了。到了一号桥(也叫阿尼桥),我们终于看到了小杨和小孙。看到我们到来,已经休息了一会儿的她俩继续前行。桥上蜜蜂很多,白玛和小鱼儿都被蛰了。我和糖风没做停留,继续前行。因为长时间坚持爬山锻炼,我的体力和耐力经受住了考验。糖风的毅力也让我感到意外,走不动时,她弯下腰去,双手拄在膝盖上,大叫一声,然后直起身接着走。她成为了秦皇岛首位成功徒步墨脱的女性!

脚打泡的小鱼儿走不动了。我让飘雪跟糖风先走,我留下来等他。小鱼儿步履蹒跚挪着过来了,我鼓励他坚持。他说,自我暗示用时间长了没用。飘雪的腿老伤加重,吃了大剂量的止痛药也没见效,渐渐走不动了。我让他和小鱼儿在后面“相依为命”,我和糖风继续向前走去。

到了一处陡坡处,正向上爬的糖风突然脚一滑向后倒下,一步之外可就是悬崖啊!我正巧跟的紧,她沉重的身体倒在我刚抬起的右腿上,我用双手将她死死抱住。确信抱住了,我没忘幽默一句:我就不信抱不动你!

我的水喝完了,糖风瓶子里也只剩一口。因为听白玛说沿途可以补水,出发时我为了轻装水袋里没装水。我心里突然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难道这就是“崩溃”的感觉?糖风让我喝瓶子里的最后一口水,我不同意;她鼓励我:胖哥,坚持住,前面就能补水了,你是怎么鼓励我的?

我依旧“崩溃”着,感觉就要坚持不住了,只想就地倒下。这时,走在前面的白玛给我送水来了!喝了水,身上立时精神了许多。继续前行不久就到了“补水处”——从山上下来的一条小水流,赶紧让白玛给我瓶子里灌水。路上水很多但含有蚂蟥卵等各种虫卵,是不能随便饮用的。只有当地人才知道哪里的水能喝。

趁着补水,我想卸包休息一下,靠近山崖的草丛中到处是蚂蟥,我在路外侧找了一处没草的地方将背包放下,不料头重脚轻的背包突然向悬崖外面倒去。我一惊:我的尼康D700相机啊!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抓住背带,背包和我一起向外倒去。糖风一把抓住我的冲锋衣,白玛也赶过来帮忙,又避免了一次险情!

虽然带着单反,但相机太重,加上一直有雨、路有蚂蟥卸包不便,相机长时间待在包里,这就是为什么最难险处也是最应当拍照的地方而我没有拍的原因了。

恶劣的气候也让其他人的卡片机发生了故障,飘雪的相机居然按一次能拍十几张!

白玛等后面的飘雪和小鱼儿,我和糖风继续前行。下午3点多,我们到了二号桥,看到小杨孤零零的坐在吊桥上。小杨告诉我,小孙已经在前面先走了,她也要赶上去。我告诉她,要一直靠河边走,要一直向下走。

我们的人在二号桥集合了,飘雪和小鱼儿刚才也断水了,加之一个脚疼一个腿疼,也经受了“崩溃”考验。飘雪说只要有人提出原路返回,他会立马转身的。

过了二号桥,路开始陡上陡下,仿佛永远走不到头,体力几乎消耗到了极限。糖风说她就怕拔高,我不断鼓励她前行。终于到了一个下坡,终于隐约看到三号桥了,而且桥上明显有人。

三号桥头只有白玛和云中翼。他俩说,刚才听到上面“扑通”一声,怕我们掉下去,心里着实紧张了一会儿。还说,他俩抬起一块大石头扔到了河里,不是那种响声。云中翼拿起一段粗木头扔下去,河水一卷便没了踪影。

雨又开始下起来。白玛说,后面没有爬坡路了,蚂蟥们也开始休息了。我和糖风接着走,他俩等飘雪和小鱼儿。

白玛和云中翼赶上来了,说飘雪走不动了,已经将他背包里的东西分到了他俩的包里。前行不远是一处大的塌方,显然刚塌不久,只有几个浅浅的脚印,泛着白浪的多雄河就在巨大的塌方下面。白玛牵着糖风的手,我紧踩着他俩的脚印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他俩接着等后面的人。我和糖风成了先导,又走过几处比较危险的新塌方区。天开始暗下来,我们先是发现河流尽处的山上出现点点灯火,没多久便看到了多雄河和雅鲁藏布江交汇处。多雄河水清,雅鲁藏布江浊,泾渭分明。解放大桥就要到了。

解放大桥是一座铁索桥。30多年前,西藏军区党委决定在背崩的雅鲁藏布江上架一座钢索大桥,结束门巴人溜索飘筏的历史。8根直径10厘米、长250米的主钢索重达几十吨,全是用肩膀扛进去的。当年七八十位壮汉一起前进,每人间隔3至5米,从派镇出发向背崩蛇行,沿雪山绝壁,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壮士们喊着号子,响彻了整个山林,令许多野兽惊慌而逃,整整走了100多天!到了江边,问题又出来了,既然要架桥,可这钢索的另一头怎么牵引到对岸呢?部队又运来了一门60迫击炮,弹头上拴上牵引绳,炮手的心都在颤抖,瞄准、发射……一声巨响,弹头引着绳索准确地落在江对岸。解放大桥由此而生!

走在摇晃的桥面上,远远看到小杨站在桥头朝我们这边张望着。

到了桥头,小杨说小孙不见了!我心里一阵发紧。小杨和小孙都没有办理边境管理区通行证,哨所里,守桥的战士们正跟小杨所在地派出所联系。

我们边登记边等后面的人,希望小孙能和他们在一起。

桥上出现了头灯的亮光,我们的人安全到达了,依旧不见小孙。

登记完毕,借着头灯的亮光,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的爬坡路,历经13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我们终于到达背崩的谢老幺客栈。

不久,有战士陪同小杨来到客栈住下,当地派出所民警也赶来了解情况。楼下隐约传来小杨的哭声。

经打听,从背崩到墨脱塌方严重,车辆过不去,我们只能接着走路了。

我们决定休整一天,顺便等一等小孙的消息。

 

6大家在黄春燕墓碑前停留、祭奠

大家在黄春燕墓碑前停留、祭奠

第四天(5月11日):在背崩休整。

在背崩的一天里,雨一直下着。民警一直联系从汗密到背崩路上的门巴人村落,但电话打不通。当地驻军决定次日派三位战士带着卫星电话进驻汗密,派出所也派人前往沿途村落寻找小孙。我们期盼小孙走错路,走到门巴人家里休整一晚,然后赶到背崩与我们会合。

白玛跟我们说出了他的疑惑:在三号桥上听到的巨大“扑通”声会不会是小孙跌落河中?

雨从夜里一直下到天亮,而且没有停的意思。

早晨起来,到二楼过道看风景。前方便是高山挟持的雅鲁藏布江,西边黛色青山笼罩在云雾中,两段相叠的亮丽的瀑布从山间飘落——雨天登楼看山观瀑,好惬意的人生赏心乐事!

7墨脱路上小桥流水

墨脱路上小桥流水

第五天(5月12日):背崩—墨脱(海拔1225米)。

距离:徒步30千米。

依旧没有小孙的消息。

我们只能冒雨徒步走进墨脱了,小杨与我们同行。

到背崩就该和白玛分手了。因为要一路走下去,而且要翻越更为艰难的嘎隆拉山,我们希望白玛能继续跟我们走。白玛给妻子打过电话,妻子坚决让他回去,因为前面的路更为艰险。

白玛还是答应了我们的请求。我们知道,肯定不是为了钱。

开始沿着雅鲁藏布江前行,沿途基本上都是平缓的土路和碎石路。路上遇到不少塌方处,偶尔听到一两声巨大塌方声,偶尔看到巨石跌落到雅鲁藏布江里腾起的烟尘。路上陆续经过和看到漂亮的门巴村寨,看到行色匆匆的当地居民,也看到有军人和军车滞留在路上。只是3个多小时的漫长上坡路让我们苦不堪言。

路上,轻雾在前方的青山里飘荡,我问糖风:快看,前面是什么?糖风答:是仙境。糖风问我:胖哥,看看咱们后面是什么?我看身后徜徉的云雾,说:也是仙境。

我们从仙境中来,又走进仙境里。

墨脱坐落在雅鲁藏布江边一座不高的山顶平台上,被田地、树木包围着,四周群山云雾缭绕,宛若人间仙境。

天黑前,我们冒雨住进了县公安局对面的一家四川人开的小旅馆。这里旅馆的床位都是每人20元,大多数只能住但不管吃。住到这家旅馆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这里能吃到饭。

刚到宾馆,小杨就被叫到公安局做笔录了。

这天我犯了一个严重错误——没穿冲锋裤,从雨衣上流下的雨水让裤腿很快就湿了,雨水不久便流到袜子和鞋里。这正应了那句话:走过墨脱的人没有不湿鞋的。

我们每人花了15元,终于在旅馆旁边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淋浴。

 

7仙境般的墨脱路4

仙境般的墨脱路

第六天(5月13日):在墨脱休整。

白玛也被公安局叫去问话了,他说出了他在三号桥的疑惑。

稍晚消息传来,在离二号桥不远的岔路上发现了小孙弃掉的背包,弃包地点离上面的门巴人家只有几百米,而且发现了她沿路做的路标。

警方的结论是:小孙失踪了。

白玛和我们这样推测:小孙弃包后经过了二号桥,在快到三号桥时体能严重透支、神志崩溃,不慎掉入多雄河。白玛和云中翼在桥上听到的“扑通”声应当就是她!假如她再坚持走几分钟或十几分钟,她就能看到白玛和云中翼;假如她在路上原地停留几分钟或十几分钟,就能遇到赶上来的我和糖风。

从小杨口中我们得知,小孙是个信仰佛教的姑娘,曾在佛学院学习一年。她有过出家的想法,被母亲和姐姐制止了。妈妈常说她“脑子里少根筋”。她是个心地善良、清纯美丽的姑娘,有一手针灸的绝活儿,是姥姥传给妈妈、妈妈又传给她的。她和小杨在拉萨租住同一套房子。此次二人是拿着小杨的1800元钱、每人身带900元走墨脱的,说是要“花最少的钱走最远的路”。

墨脱,在藏传佛教经典中称“博隅白玛岗”,意为“隐藏着的莲花”,据说全域地形极像一幅女神多吉帕姆的仰卧图,因此又有说法,这里是金刚亥姆多吉帕姆用自己的身躯幻化出的,被藏传佛教信徒视为圣地。宗教传说增加了“白玛岗”的神秘感,这里成了远近闻名的朝拜圣地,一批批虔诚的信徒抛家舍业、扶老携幼,从四面八方赶来,路途艰险、湿热环境、劳累困顿使沿途不时有人倒毙……上世纪50年代,还有上百名藏东川西的朝圣者来到这里,或食物中毒,或病饿而死,至今墨脱的老人们还清楚地记得那幕惨剧。

小孙失踪在朝圣的路上,她应当到了梦想的极乐之地——我这样想。

出去的路塌方严重,短时间内没有通车的可能。听说,墨脱县十几位公务人员要参加地区的考试,15日出发也要徒步走出去。只有县领导可以乘坐直升飞机出去。

小杨还走不了,警方留她做些必要的调查。

墨脱县城的建筑物多为内地省市援建的,因为一年当中只有一两个月通车,大部分时间里物资进出靠背工运输。饭馆里一个煮鸡蛋4元钱,其物资贫乏可见一斑。

 

7仙境般的墨脱路11

仙境般的墨脱路

第七天(5月14日):墨脱—108K。

距离:36千米。

沿雅鲁藏布江的路都是简易的砂石公路。雨依旧下个不停。

出县城不久就发现路被山上下来的一股激流拦腰冲断了,其他人都跳过去了,我和糖风还在犹豫如何过时,一辆四驱皮卡停到我们面前,司机邀请我们上车,带我们驶过激流。过去后,又让其他人进到车厢里,车如坦克般在崎岖不平的盘山路上前行。司机告诉我们,他是北京郊区人,来这里修路有几年了。听了我们经历,他由衷的赞叹:走出墨脱,你们一辈子都有“吹”的了!

车行不远,便遇到一处塌方,司机和车上的另两个人下车开始用铁锨清理。我们道谢后又开始步行了。我心里直纳闷儿:那么大的塌方区要清理多长时间呢?

路上塌方区越来越多,形成的瀑布也多。不时看到几人合抱粗的大树倒在路上。一开始我还数着塌方区的数目,后来干脆不记了。遇塌方区要快速通过,要有人了望。到一个拐弯处的塌方区时,碎石不断滚落,我让糖风先过,我给她做“哨兵”。她刚走到塌方区中间,我感觉不对,大喊一声“回来”,她转身就往回跑,“轰隆隆”几块巨石就落在她刚才站脚的地方。

路上不时看到车辆残骸。白玛说,车坏到路上没办法修理,只好把能用的背走,剩下只能抛弃;不时看到两个塌方区中间被困住的运输车辆,真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到达墨脱。

到了113K,这里是雅鲁藏布江拐弯的地方,一条激流并入这里——这就是嘎隆河了,此后我们要一直沿着河走到52K,需要翻越海拔4300米嘎隆拉山口。嘎隆拉雪山融水便是嘎隆河的源头了。

脚上打了9个泡、左脚后跟磨破的小鱼儿一直走在最后。到100K休息时,先到的白玛和云中翼等了他38分钟。

8点多,我们到达108K。大通铺住宿每人10元,但没有吃的。白玛和烤翅出去买东西,只从一家住户“抢”回3把挂面,每把15元,3把给了40元。买上两瓶红烧猪肉罐头,让老板和两把挂面一起煮熟,袋装猪爪、鸡翅等做酒菜,加上一瓶白酒——一顿晚饭就这样解决了。

因为海拔4700米的嘎隆拉山的阻隔,墨脱曾是全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县。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党中央、国务院和西藏自治区政府先后5次修建这条“天路”,起于波密县扎木镇,止于墨脱县城莲花广场,简称扎墨公路。由于地质构造极不稳定,气候条件恶劣,自然灾害频发,修成的路屡屡被毁坏殆尽。目前,只有一条在悬崖绝壁上开凿出的简易“砂石路”,每年7至9月才可间歇性通行,车毁人亡的悲剧时有发生。据不完全统计,平均每年至少有10人、几十头牲畜葬于山腹。2004年2月的一次大雪崩就吞噬了11个人的生命。在墨脱县城时我们得知,从去年12月到今年4月,有20多人在翻越嘎隆拉山口过程中送命。为打通扎墨公路,50多年来,有200多名修路工人长眠于此。

去年4月,作为“十一五”规划项目,总投资9.5亿元、全长117.2公里的扎墨公路开工建设,到今年5月份完成投资4亿多元,其中3300米的嘎隆拉隧道已完成73.9%。墨脱县不通公路的历史有望结束。

108K就是从扎木镇到墨脱108千米的地方。

 

49翻越嘎隆拉山口6

翻越嘎隆拉山口

第八天(5月15日):108K—80K。

距离:28千米。

起早吃完剩下的一把挂面,我们依旧冒雨前行。随着行走的越来越艰难,我们明显感受到海拔在缓慢上升。

一路算来,除了塌方区外,不时遇到雪山融水夹杂着雨水形成巨大的激流将路拦腰冲断,算来共有5处。不趟水通过是不可能了,几人的登山鞋先后成了“水鞋”。没被激流冲走已是万幸了。

我提前带了一双沙滩鞋,遇有激流便换鞋通过,大家戏称我为“换轮胎”。问我:水凉吗?我答:不是凉,是真真真凉啊!以致于当夜在80K的旅馆里,冰凉的脚疼得让我难以入睡,睡到半夜里还生生被凉醒了。

雨天里换鞋,湿脚穿鞋袜,没几次我也就“湿足”了。

前一天飘雪的左脚鞋底被钉子扎透,鞋子自然湿了;右腿腘窝疼得厉害,他只好不停的吃芬必得等止痛药。

我和糖风走着无聊,便按照《济公》主题歌的曲调给他也编了一首,边走边唱,煞是有趣:腿儿瘸,鞋儿破,天天吃芬必得。你笑我,他笑我,瘸腿走墨脱。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小鱼儿依旧走在最后,我依旧边走边等他。

天已经黑透了,走大路的我俩居然比走小路的其他人早到80K。

相对而言,80K显得“繁华”一些,旅店很多。我们住进了同样是四川人开的龙都饭店,每人床费20元。

 

47翻越海拔4700米嘎隆拉山口时艳阳高照,我们裸露的脸部等被严重灼伤

翻越海拔4700米嘎隆拉山口时艳阳高照,我们裸露的脸部等被严重灼伤

第九天(5月16日):在80K休整。

这天主要是洗衣、烤鞋。登山鞋防水,一旦湿了晾干也不易。把卫生巾放到鞋里,再穿到脚上,过一会儿换一次,是个不错的干燥鞋子的办法。

与小杨通了电话,小孙依旧没有消息。她已跟两位北京游客及两个背夫上路了。

傍晚,我们联系好了一辆到52K的丰田4500,车费1600元。

16我们居住的汗密旅社

我们居住的汗密旅社

第十天(5月17日):80K—52K—嘎隆拉山口(海拔4300米)—24K—波密。

距离:徒步距离不详。乘车从80K到52K,翻越嘎隆拉山口,再乘车从24K到波密。

第二天早晨7点出发,阳光明媚,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汽车沿着嘎隆河旁的盘山路向上爬行,不到9点钟,我们便到达雪山环绕的52K。看着到的早、天气好,我们决定翻越嘎隆拉山口。

上行几十米便到雪线了。不时有人从对面走过,也有不少人背着沉重的物品。这就是墨脱路上的特殊职业——背夫。

背夫们好心的问我们,为什么这个时候翻越山口?中午过山口很危险,容易遇到雪崩。

我心里一沉。反正也走不快,慢慢走吧,争取下午四五点钟气温低下来再翻越山口。

阳光刺眼,雪地刺眼。我们几个只有小鱼儿和糖风脸上抹了防晒霜,但小鱼儿穿着短袖露着半截胳膊,光头没带帽子。到波密后脸部开始痛痒,露出一层黑皮,3天头上开始掉皮——我们裸露的脸部被紫外线严重灼伤了,几天后开始掉第二层皮。以致于在拉萨乘坐出租车时,司机说,到拉萨30多年了,没见过脸部被紫外线灼伤这么严重的。小鱼儿脸部完好,夜里耳朵痒,用手不经意一抓,愣是掉下一层肉,而且开始化脓了——因为他没戴帽子,耳朵上忘抹防晒霜了。此是后话。

本打算住一宿再翻山,明显准备不足。我们没水了,还好有雪。就着雪吃压缩干粮,比上甘岭的条件自然好多了。我拿出仅有的2个能量棒,与糖风一人一根吃了下去。

走着走着,一阵“哗啦啦、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我知道是雪崩的声音,大家心照不宣但都不敢说。这种声音越来越多,山上的雪崩已经能清楚的看到了。其实,两天前这里就发生过一次大的雪崩,我们就走在雪崩区上,路是这两天踩出来的。一不小心,松软的雪时常没掉整整一条腿。高原反应越来越明显,可谓一步三喘,几十米的雪坡要走上一个多小时。我才体会到为什么登珠峰的人有的离山顶近在咫尺却上不去的原因了。

将近8个小时过去了,我们终于到达了山口。风大,很冷,我们匆忙照相,不敢多做停留。

往山下望去,坡度之陡与北京驴友叙述的一样。好在我们有所准备,先是白玛把背包防雨罩垫在屁股下,向山下滑去,很快便到达半山腰。糖风滑下时不太顺利,连滚了几个跟斗,好在没有受伤。飘雪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也滑下去。就这样,走一段滑一段,仅用了一个小时另15分钟,我便到达了山下。只是云中翼被石头伤了尾骨,好在无大碍。

山下就是24K,已有车在等我们了,司机已经知道山上有6个人。送到波密每人50元。

这里就是嘎隆拉隧道的进口,武警战士正在施工,山上盘山路的积雪依稀可见。白玛说,要到6月底山上的雪才能融化。

我迫不及待要打电话报平安,但是没有信号。

下山的路正在施工,用不了多久,一条等级较高的盘山路就要建成了。

快到波密时,手机终于有信号了。我们不约而同的给家人、给朋友报平安:我们活着走出墨脱了!

除了从80K到52K乘车外,我们无意中走了一条经典、完整的墨脱路。

徒步生死墨脱,感受峡谷柔情——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21这就是1号桥

这就是1号桥

一个故事在驴友间传颂。北京一位驴友每年都在“五一”前出行,婚后恰巧岳父的生日也在“五一”,出行便无法给岳父过生日。妻子希望丈夫给岳父过完生日再走,但睡醒一觉,自觉行程紧张的丈夫已经背起行囊上路了。妻子提出离婚,丈夫没有争辩什么。又一个“五一”即将来临,丈夫征得妻子同意,提前给岳父过了生日,然后带着妻子走进了墨脱。从墨脱出来后,妻子也爱上了“驴行天下”。

这个故事成就了墨脱路上一条经典的话语:你恨他(她)吗?让他(她)一个人走墨脱吧;你爱他(她)吗?陪他(她)一起走墨脱吧。

走过墨脱的人,无一例外会发现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发生一些变化。这些变化对今后的人生无疑是大有裨益的。

朋友们称我们为英雄、勇士,我愧不敢当。但走完墨脱路,我确实感到很骄傲也很自豪。我感慨自身爆发的潜能和毅力,有了这些,生活中、工作中有再多的艰难我都能坦然面对。

也许这就是我徒步墨脱后的一点感悟。

感谢的话:

这不是一篇“游记”。

这是朋友们让我完成的一篇“作业”。

认真记叙我们徒步墨脱的历程,源于朋友们虔诚的祝福和对我们安危的牵挂。

“作业”终于交上了。写的细致过头了便是啰嗦了,只想让向往墨脱的朋友们感同身受。

感谢的话是必须要说的。

谢谢大家的关爱与牵挂:心蓝如海队长、麦姐、沧海一笑大哥、荒城之月、挪威森林、地主哥、老军头、昆仑皓月、沧浪之水兄弟、逍客娜娜夫妇、醉雪、飞仔、天使的翅膀、黑风衣小妹、握手哥、沧海无涯、若尘、潇潇雨、东尼、七月印象、飞行员上尉、远在阿里的顽石、绥中别梦依稀大哥、重庆温柔的雨妹妹,以及群里的各位兄弟姐妹,我们的家人、同事和朋友,始终操心着我们的安危冷暖,是你们的帮助、牵挂、问候和祝福保佑我们顺利完成了这次穿越。

团队中的“老弱病残妇”五位兄弟姐妹团结一心,同生死共患难,不离不弃,依靠顽强的毅力和团队精神走完了墨脱路。同样谢谢你们对我这个“长者”的关照!

从朋友的角度讲,我们不希望大家走墨脱;从驴友的心愿讲,在充分准备的前提下,我衷心希望大家亲身体验墨脱路、探寻莲花圣地的神秘。

因为这毕竟是一条充满艰险的线路;也是一条成熟的、充满诱惑的经典线路。

祝愿朋友们尽情享受生活,永远健康、快乐!

 

46雪崩不断的嘎隆拉山,从去年12月至今,翻越嘎隆拉山口的背工等死亡了20多人

雪崩不断的嘎隆拉山,从去年12月至今,翻越嘎隆拉山口的背工等死亡了20多人

关于“徒步墨脱”的几点忠告

徒步墨脱既然是排名第一的线路,其难险程度可想而知。但墨脱并不可怕,这条线路毕竟是一条成熟的徒步线路,不知有多少人成功穿越。我们不建议没有户外穿越经历的人盲目走墨脱。作为过来人,我们对即将徒步墨脱的人有几点忠告:

1、向导:无论你多么强悍,记着一定要找一个负责任的向导兼背夫,这个钱不能省;至少要雇到背崩,可靠的向导是你生命的保证。

2、同伴:不建议独自走墨脱,必须要有可靠的同行者。

3、体能:要有穿越经历和必要的体能储备。

4、装备:要有一定的专业装备和专业知识。

5、时间:选准时间,每年11月至来年4月大雪封山不宜前往;五六月蚂蟥少但雨水多,两个山口可能有雪,塌方、雪崩不断;七八月也是雨季,蚂蟥又多又大,天热极耗费体能;九月底十月初是最佳选择。

祝所有徒步墨脱的驴友一路平安!

相关链接:

徒步墨脱——中国十大徒步线路的第一名

自虐指数:10。

主题:峡骨柔情,生死墨脱。

因为墨脱是全国唯一没有通公路的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旅游者徒步的圣地。这里风光和民俗独特,所以为一些“职业”的徒步者所钟爱。从林芝地区米林县的派镇松林口出发,翻越4221米的多雄拉山口,途经拉格、汗密、老虎嘴、背崩,距离120多千米,到墨脱需4天时间;然后从墨脱到波密,途径108K、80K、52K、24K,翻越4300米的嘎隆拉山口,需要3-4天时间,距离140多千米。一路经历高原反映、恶劣天气、塌方、蚂蟥等艰险环境重重考验,是对体力、毅力和智慧的挑战。

活动环境:高山高原、丛林雨林。

活动强度:高强度,多日的常规山地活动,日行程山路20千米以上,攀升高度大,对参与者有较高的体能和装备要求,背负重量15千克以上(男性)。

危险系数:中度危险,多数常规活动,可能会有意外情况发生,行程中等,强度大,无野外宿营。需要参与者有一定的户外活动经验、户外装备和较好的心理素质及团队精神。

徒步级别:限制级活动(特惊险刺激+特艰难+美景)。

5级(强度强+险度极强+技巧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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