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卫东 用歌舞释放西藏魅力

 

有这样一句话可以很好地概括舞蹈界的辛苦，就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也有人会用“十年磨一剑”来比喻想做出一个精品需要有耐心、恒心和毅力。而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个可以总结西藏本土经典歌舞的作品了，那就是由卫东策划、编排、指导的《魅力西藏》。

回顾2009年到2013年，《魅力西藏》一路走来的四年时光中的辛苦和幸福，卫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而是简简单单地说：“其实，这就是我想要做的无法复制的属于西藏的经典。”

《魅力西藏》的魅力所在

在介绍《魅力西藏》的内容时，卫东没有说这四年来如何排练、如何寻找素材这些冗长而琐碎的故事，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些辛苦都是完成一个优秀的歌舞作品必须经历的过程。其实，在卫东的心目中，《魅力西藏》不仅仅是一个歌舞节目，更是西藏歌、舞、乐文化的浓缩式展演，他说：“《魅力西藏》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半小时带你游西藏’，因为它融合了西藏各个地区最有代表性、最原汁原味的歌舞，这应该就是它的魅力所在吧！”

“一个半小时带你游西藏”，这句话概括《魅力西藏》丝毫不夸张。卫东在创作《魅力西藏》时，在传统的“前藏、后藏、中藏”划分基础上将这台歌舞分为“草原文化、江河文化、森林文化”三部分，卫东说：“通俗点讲这样的划分就相当于平常说的牧区、农区和林区。像草原文化就是牧区，藏北草原、阿里地区就是典型的代表；江河文化就是日喀则、山南、拉萨这些农区；而林芝、昌都的某些地方就是林区的代表。把这些地区最具代表性的歌、舞、乐提出来，通过艺术包装和舞台呈现在观众面前，就有了《魅力西藏》。”

 

用心创造 就会得到认可

对于卫东来说，西藏的原生态歌舞文化是座神奇的宝库，创作《魅力西藏》就是从里面挑选最有代表性、最吸引人的宝贝，并把它们摆放在一个柜子里呈现给来参观的人。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了解这座宝库，卫东不仅仅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更需要考虑怎样将这些宝物排列组合才能达到最优的效果。

“《魅力西藏》里面的歌、舞、乐虽然是原生态的，但并不是照搬照抄西藏传统舞蹈，而是要把传统的舞蹈和现代的审美、舞台的效果等各种各样的艺术元素融合到一起。这个就像炒一道好菜，只有原材料不行，还得有油盐酱醋、烹饪工具和好的厨师，还得考虑品菜人的口味。”卫东形象地解释着。

从2009年到现在，《魅力西藏》这个给人带来无限惊喜的西藏传统歌舞盛宴已经为卫东赢得了很多荣誉，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可以这么说，《魅力西藏》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更像是大家一起合作的结晶。因为我们在创作的时候就找到了很多各个地区的优秀编导，比如想找昌都地区的歌舞，我们就会找昌都本地的或是在昌都有生活经验的人来商量选哪个舞蹈比较有代表性。”卫东谦虚地说，“《魅力西藏》的配乐中，百分之八十的音乐是由各地的民间艺人唱出来的，伴奏也是最传统的民族乐器，并没有使用太多的现代技术去处理这些声音，这样更会让人有原汁原味的感觉。”而为了让演员们找到每个地区特有的氛围，卫东更是从各个地区找了当地的舞蹈演员过来与演员们一起生活、排练，只为了让这些演员忘掉技术层面的东西，更多地探索心灵层面的内容。

今年“第十届中国艺术节”上的完美演出为《魅力西藏》赢得了第十四届文华奖“文华优秀剧目奖”，算是给这四年来的努力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但是卫东创作《魅力西藏》的初衷并不是获得多高的荣誉，他仅仅是想做一台能够达到自己要求的歌舞晚会，而这些荣誉在他看来是《魅力西藏》通向“经典之作”过程中的一些意外收获。因为卫东觉得如果真心想做好一件事情是要下功夫的，而当你真正用尽心力去创作的时候，你的作品自然而然会得到人们的欣赏和认可。如果单纯为了名利而创作是很难出现经典作品的。

像写散文一样创作舞蹈

不要求演员舞蹈动作精确统一，只要感觉到位就可以的编导可能没有几个；在距上台表演还有半个小时又要换动作，敢这么做的编导估计也没有几个；将演员阵容多达百八十人的歌舞压缩成30人就敢去波兰展演的编导更是没有几个……

卫东，就是这种为数不多的“冒险家”之一。

其实，各个艺术之间都是互通的，从一种创作方式中可以找到其他艺术与之类似的创作方式。就拿舞蹈创作和文学创作的方式来说，表面上看似并没有任何共同点，但还是能找到互通的地方。如果说传统的舞蹈创作像在写一篇小说，人物、地点、时间、故事情节等各个要素要准备齐全才能万无一失。而卫东创作舞蹈更像是写散文，坚持着“形散而意不散”的创作方式，只要整体的感觉到位了，舞蹈演员们可以尽兴发挥。

“其实舞蹈并不是一板一眼的艺术，并不是动作严格按照标准就是好看的。舞蹈最重要的是表演者的感觉和整个舞蹈的精神，只要把握住这些精髓的东西，怎么跳只是一个形式的问题。”卫东的回答很随性，或许正是因为他这种性格才能使《魅力西藏》等经典的舞蹈充满了让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但是，如此随性的卫东创作的时候并不是肆意篡改舞蹈的规则，而是先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用一种看似即兴而随意的方式进行创作。其实，即兴发挥对编导和舞蹈演员的要求更高，挑战也更大，失败的可能性也更大。但是卫东觉得不能因为怕失败就一成不变，而是要敢于创造和突破，他笑着说：“不能害怕犯错误，更何况艺术没有对错。可能这个错误还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呢，对不？”

 

《魅力西藏》演出照片。

“返璞归真”是最美好的状态

对于每个西藏本土的舞蹈编导来说，如何回归西藏的传统文化并从其中挖掘最原汁原味的西藏魅力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卫东有他独特的解释：“其实并不是把那些传统的舞蹈搬到舞台上就可以的，肯定要进行艺术加工处理。西藏文化的内容在那里，至于用什么形式表现出来是仁者见仁的事情了。”

而卫东坚持追寻的，并不是演员们的基本功多扎实或是舞蹈技巧有多高，而是是否抓到最原始的感觉，所以他在给演员们讲解舞蹈的时候，并不是一遍又一遍的动作训练，而是不断地讲解当地的生活。“西藏的舞蹈基本上都是来自于劳动生活的，想跳好这些舞蹈你就得知道人们在劳作的时候为什么跺脚，怎么跺脚，那是与大地的交流，像这种细节不是一遍遍训练就能揣摩到的。而咱们的舞蹈演员都不缺乏技巧，少的可能就是对生活的了解。”卫东说。

在采访的过程中，卫东多次提到“返璞归真”，他解释说：“去掉华丽的装饰和灯光舞美，哪怕你赤身裸体站在舞台上，人们能感受到你表演的是什么，那么你就是成功的。舞蹈并不是符号化的事情，那种艺术魅力并不是凭借演员的衣服来展现的，而是凭借那种深入骨血的气质和举手投足间的生活气息，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耗费了四年时间和大量心力打造的《魅力西藏》，卫东并没有觉得它完结了，而是刚刚开始；“我不想《魅力西藏》比完赛、拿完奖就没有人记得了，其实现在这个作品可以放在这里给大家做一个靶子，每个人都可以向它开枪。如果你觉得这一段换成另一个舞蹈更合适，那就可以尽情发挥。我只是给大家挖了一个地基，至于放哪块砖好看还得大家一起努力。”

现在，卫东甚至有一个设想，就是将《魅力西藏》打造成西藏的文化名片，在旅游旺季循环展演，他说：“其实《魅力西藏》并不一定要专业演员，我们可以从各个地区找一些喜欢歌舞的人来参加，不要求专业，只要求感觉。谁能肯定地说这些从生活中来的人表演起来就一定不如那些专业演员呢？”

在卫东的眼中，“返璞归真”是展现西藏原生态歌舞最美好的状态。那种原汁原味、充满生活气息的歌舞，才是西藏最动人的魅力所在。（文/记者 郭翠雯 图片由 西藏自治区歌舞团 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