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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在意的东西其实并不重要

2015年03月21日 11:23    来源:《西藏旅游》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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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导演戴玮的微博上,我们看到一个西藏女孩的油画头像,签名档上写着:我在修行的路上等你。这个中国新锐青年导演,一直在做的就是用她独特的视角去拍摄她内心的西藏。从被驴友奉为驴行宝典的《冈拉梅朵》,到呈现藏族人精神情感的《西藏往事》,再到接下来要反映英雄主义的《古格王朝》。我们感受到戴玮一步步在深入西藏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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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玮

结缘西藏:因为西藏我才拍电影

西藏旅游:你曾说过:“许多人是为了拍电影而去西藏,而我则是因为西藏才拍电影。”是什么让你如此热爱西藏?  

戴玮:真正走近西藏是1999年,当时为中央电视台做了一台《雪域欢歌》的晚会,认识了许多来自西藏的朋友。那年的7月中旬到西藏拍了两首MV。我拍《西藏往事》时,正好是2009年,十年过去了。2005年,我的第一部电影出来;2009年拍第二部电影,一直觉得与西藏挺有缘分。和别人不太一样,我对西藏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迄今为止,十二年间每次去,都呆不够。一有机会,就会去。别人找我拍MV,我也总鼓动他们上西藏拍去。2006年9月,萨顶顶因为拍《万物生》这首新歌,我们也是去西藏帮她拍的MV。08年开始推这首歌,就是现在看起来都非常火,在海外也获了奖。所以我一直觉得西藏特别神奇,当你对它有感觉感应的时候,它也会很自然地回报你。它会帮助你做想做的事,使你获得成功。

西藏旅游:你拍西藏题材的电影,大家都知道你有三部曲,关于西藏三部曲的构想,是一开始接触西藏就有如此的酝酿,还是拍完一部戏有下部戏的打算?

戴玮:当第一部电影《冈拉梅朵》拍摄困难的时候,有人劝我换题材。可是我依然坚持要拍西藏并且把它拍完了。和扎西达娃老师合作后,又看了他的《西藏往事》小说,当时我就想,有机会要把《西藏往事》拍成电影。当我们拍《冈拉梅朵》时,最后结束的时候的拍摄地是在阿里。看到古格,我觉得这个地方我也想拍。那里有非常美的风景和颇有悬念的故事,有西域的特点,有商业片的潜质,而且故事本身也令人感动。因此诞生了想拍《古格王朝》的想法。后来我想这不就是三部曲吗?第一部《冈拉梅朵》是现代题材,第二部《西藏往事》是二战期间的故事,第三部是四百年前发生在西藏古代的故事。而且内容都跟爱情有关,当时其实就这么一想,没想到,这都十年了,我一直还在做着这个努力。

西藏旅游:《冈拉梅朵》被奉为驴友的驴行宝典,而今年面世的《西藏往事》也在时光网、豆瓣网获得众多好评,在你的镜头之下,你想给观众呈现一个怎样的西藏?

戴玮:其实拍《冈拉梅朵》时,我特别追求刻意的完美。想把西藏最漂亮的一面展示给观众。从每一个道具,每一幅画面,我都要求完美体现。我拍摄了西藏的拉萨、布达拉宫、林芝、纳木错、阿里,把西藏的方方面面都想展示给观众。想让观众感受到我的那种兴奋。而且当时拍摄《冈拉梅朵》,我们几乎拍摄了西藏的四季。在雪顿节时,我们上去开机拍了晒佛,那是西藏的夏天;后来十一月到十二月又上去拍了西藏的冬天,然后第二年四月初到五月中旬,春季时我们又上去进行了拍摄。三进西藏,让我们拍到了西藏的四季。我觉得我拍到了西藏的柔美,也拍到了它的苍凉。而且我会因为想拍一个镜头跑几十上面公里,我强烈地要求着那种完美。我觉得那是外族人看西藏最初的印象,我想对于我来说也一样有那样的过程。我们留恋着西藏的表面,对它好奇和渴望。

到了《西藏往事》,我就不追求完美了,我更追求真实。我更希望用我的电影镜头去表现西藏人的精神世界、情感世界,而不仅仅是西藏地域上的美丽。我的立足点也不再仅仅是看到的西藏,而是用内心去体验它。

西藏旅游:如果将您的电影定义为“文艺片”,您你是否赞同?

戴玮:电影只有好坏之分,没有商业片和文艺片之分。好看不好看,看你的视角问题。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我,在乎他们喜不喜欢,愿不愿意看。如果说我的片子文艺,那我觉得那是我的风格。每个导演都有他的风格,我做商业片也会很文艺,我做不了像《熊猫大侠》那样的影片,我也做不了那种无厘头电影,那不是我的风格。其实我觉得像《冈拉梅朵》、《西藏往事》,包括国内的一些被称为“文艺片”的影片,其实那就是一种内心片。我只是在做西藏题材,也许我不够幽默,不够诙谐,不够黑色,我还很拘谨,可是这就是我的风格。也许我本身就是一个拘谨的人。其实我觉得如果有人觉得《西藏往事》是文艺片的话,那其实对我来说是一种鼓励。下一部片子,我会让我的片子偏重商业的元素,但是仍然有文艺的气质。

《西藏旅游》:在西藏往事拍摄的过程中,你觉得最难的是什么?

戴玮:其实在我们拍摄的六十天,加上准备的三个月时间,每一天都很艰苦。有方方面面的合作,有台湾的制作人,有来自国内外的演员,合作者。在那样的大家庭里,拍他们所不了解的文化,协调方面很不容易。

我特别羡慕一些人说拍电影是一种享受,而我在创作的过程中是痛苦的。因为不断地在推翻自己,不断地在否认你自己,总是在想着这个东西我可不可以拍得更好?当你对一些东西在乎到骨子里时,你会不知道怎么去做?你会对每一个细节,每一场戏,每一个镜头,事无巨细地希望把它做得最完美。其实完美是不可能的。你必须在你要的过程中去取舍,在取舍的过程中你会非常心痛,有些东西是你一直很坚持,一直很想要的,但是你又没办法不舍掉,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东西要把握。我拥有导演和制片人的两种身份本身就是矛盾的,制片人要在进度上把握大局,导演则追求细节与艺术。

后来我觉得我更应该把握大局,舍掉小我。其实到最后你会发现,你很在意的东西,并不是最重要的。感性的思维,最后拍成是理性的电影。虽然经历了这些痛苦,你最后会发现你所得到的是酣畅淋漓的一种收获。你会发现是不经意间换来的。有时我会问,我为什么拍这部电影,每天吃那么多苦,每天只睡2个小时,甚至没有权力去生病,没有权力去发现自我,为什么要把自己逼成这样,有一天你会发现,原来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这是结束之后的一种快乐,当你在拍片时,你感受不到,当你坐在剪辑室时,你体会到面前展现的不仅仅是一个胶片,综合起来,它就是作品,就是戴玮作品。这让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其实这个东西就是我想要的东西,它满足了你的虚荣心,其实这种“虚荣心”是十倍,二十倍、一百倍的辛苦换来的。

西藏旅途,惊险在路上

西藏旅游:在西藏拍片的路上是否遭遇过车祸等险情?是否会因此而感到惧怕,或是不再想去西藏?

戴玮:当然有过险情。当我告诉他们出车祸时,藏族作家扎西达娃说,去西藏不出点车祸,那就不叫去西藏了。拍冈拉梅朵时,我和司机一起去阿里,在窄窄的山路上,司机将车撞在了悬崖边上,左边就是悬崖,我们差点就掉进万丈深渊了。还有一次从纳木措拍片回来,就在平路上,司机也许是打了个小盹,就将车开到了沟里,前方车玻璃全碎了,倒车镜也碎了,正好是倒车镜帮我挡了一下,不然窗外的那些树枝就会直奔我而来,还好人没事。当时还是挺很害怕的。还有就是这次《西藏往事》关机后,有一辆工作车,从北京开到西藏,最后在开往格尔木的路上翻了车。车上三个人骨折,还好都没大碍。在这里时常有惊无险,西藏这地方真的很神奇,永远有东西有保护你。

其实我一直觉得生死有命,越怕什么越躲不过去,索性坦荡一点。在你的范围之类,你喜欢它就不要担心,根本不要去想。没有点好奇,没有点意外,没有点惊喜,那你活在罐子里得了。每次去西藏都有鲜活的东西,让我有创作的冲动。那片地方能给予你很多的灵感,给你生动的东西。让你不平淡,一定要活得精彩,洒脱一点。别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人不要想臆测什么,要的就是这些鲜活的东西。哪怕是失望,都会是人生的一种感受。人生的酸甜苦辣,你都体会到,才活得精彩。

西藏旅游:如果选择旅行目的地还会去西藏吗?西藏给你最深的感触

如果旅行,我依然会选择去西藏。记得大学时候,大家年少轻狂,会想到步行、骑车去西藏,当时觉得西藏挺遥远的,觉得那里就是世界的尽头,大家都相约要和自己心爱的人牵手去西藏结婚。这是我们当时的理想。总觉得人活在那个份上就差不多了,哈哈。现在想想挺天真的。如果仅仅将西藏作为一个旅行的目的地我觉得其实挺可惜的,还应该在那里多多去体会。去过西藏的人,都想去第二次,那个地方绝对不会让你忘记的地方,会是你永远向往的地方。是你永远都渴望去的的地方。当你疲劳时,当你幸福的时,你都想去。每个人对西藏的感觉会不一样,我就觉得它是我心灵归宿的地方,有一种家园的感觉。

其实我大学选择第一专业是旅游,我觉得当个旅行家最好,可以了解各国文化,还可以周游世界。将来我也想把要拍的片子拍完了,出去周游世界。去西藏,去印度佛教圣地,去梵帝冈,去宗教传承的地方。而作为中国人恰恰最应该去的是西藏。因为那个地方会教会你什么叫信仰,什么叫虔诚。一个有信仰的民族才是伟大的民族。

我到过世界很多地方,但是只有当我在西藏时,内心得到的东西最丰富。体验到的最刻骨铭心。感觉内心在这个地方得到了洗涤。其实我做西藏三部曲,不是因为我选择了西藏,而是西藏选择了我。我站在那里,我就与那里的环境融为一体。因此,我必须为这个地方做点什么,我就想用我的作品来表达。

 

转型商业片,打探《古格王朝》内幕

西藏旅游:下一部电影《古格王朝》是否已经投入拍摄前期准备阶段?具体的拍摄地址就在古格,还是会延伸到古格周边?是否可以透露一下主要剧情?会在什么时候与开始拍摄?

戴玮:《古格王朝》里的故事会偏重从古格王朝建立到毁灭的过程,王国本身是怎么建立,主要人物是如何在人们心中树立英雄形象的。我始终觉得英雄主义始终是应该褒扬的。一段历史中,有这样一批人物,用当时的精神和情怀来寄予现代人,这就够了。我不能够真实再现那段历史,只是我依然会遵循故事里讲的战争、爱情、宗教、皇室之间的争夺、爱情的背叛等。因为故事本身有许多商业元素,具备大片的框架,自然就有很多商业片故事本身的纠结点,故事一讲给人家听,就觉得是一个商业片。但是怎么去拍,仍然会按我的方式去拍,商业也行,文艺也行。一个好导演,有驾驭故事的能力,用一种什么样的手法来表达这种故事,这是关键。

现在我还在和四个编剧磨合,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选用哪一个剧本。我也一直在变,在想这个历史题材,如何去体现,用哪个角度,用哪一段去讲,用谁来串,有一个方式,我用现代人去看他,还是用古格人慢慢去讲述,还是用穿越时空的的方式去讲。我最终还是会体现那样一种情怀,我不可能把它做喜剧那样。因为我觉得它还是一段悲剧,一段正剧,我也不可能颠覆这个王朝的很多细节,在老百姓认同的艺术之上,做少量的调整。在故事、人物、情感、精神层面上有一种中国情怀。

古格的拍摄地不仅会在古格,还可能在外围的一些地方。正在接触一个海外的团队,要最后才能确定具体的拍摄地,明年上半年开拍,目前正在准备之中。

回到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会因为西藏而拍电影,从未在媒体上爆光,首次公开自省。

戴玮:1999年第一次带着歌星来拍MV,西藏当地人为我拍片提供了许多方便。我们在布达拉宫前六点开拍,一拍就是两天;还在大昭寺房顶上跳舞拍MV,从楼顶望下来,下面就是佛堂,人们在里面念经磕头,而我们在上面跳舞唱歌。当时自己刚到中央电视台,有种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特别无知。而我当时不知道,我将用今后的十多年,要拍三部电影来赎罪。

这十年里我拍了两部电影,对别人来说修行,要打坐念经。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修行就是做三部西藏电影。我把她做好,我也就完成了我的修行之路。

西藏旅游:修行之路,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吧?听说你为了拍电影借款、抵押房子?

戴玮:05年借下款,卖掉房子,为拍《冈拉梅朵》。包括《西藏往事》我也往里面放钱了,我觉得钱,精力,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把一生中最宝贵的时间和最真挚的情感放在这里面,这是最难得的。我从来没想过放弃?我就想着坚持,这是我许下的承诺。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应该像藏族人一样,是他们的精神打动了我,也用他们的精神来鼓励我。这个确实是我十二年来最有收获的生活。如何去做,如何去面对你的承诺,没有后退二字。这是藏族人给予我的。我也用我的方式来回报他们。我的方式就是用我的心,我的真诚来做这三部电影。然后我没有想过我的回报。

从1999年,十二年过去了,我的收获是我自己的改变,我自己的价值观,世界观,人生的一些看法的改变。一个人有时修行一辈子他可能都体会不到,经过这十二年,经过这两部作品,如果没有这样的经历,人生是不会有这样成长的。

我时常会感觉到自己和西藏有前世的联系,比如我在大昭寺看到酥油灯,我会泪流满面。在大昭寺里看到小喇嘛,会有恍若隔世的感觉?《西藏往事》里最后朝圣路上的那个老太太,是我自己的在大昭寺里找到的,她的生活就是那样。我就要她脸上的皱纹。从她的皱纹里你能看到她的沧桑。每次到西藏都会超脱很多,情感自然释放,看到生活最美好的一面。在都市里呆久了,会变得急功近利,会变得有越来越多的欲望,在生活的压力下,不停地滚动。而在西藏我一边听人念经,一边喝茶,我会觉得很平静,会觉得那些欲望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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