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资料
藏语:藏语属藏汉语系藏缅语族藏语支,主要分布在我国西藏自治区以及青海、四川、甘肃、云南等省藏区。藏语分成卫藏、康巴、安多三大方言,其中安多方言没有区别意义的声调。藏语不同方言之间通话有一定的困难,但是采用相同的文字系统,记录的是古藏语语音,因此与汉语中的口语与文字的关系相似,即各方言即使口语不能对话,但文字却是相同的。藏语的语法相当丰富,在语序上与现代汉语有所不同,比如,基本语序为“主词-受语-动词”(主宾动),以及形容词、数词等修饰名词时,一般放在名词之后,等等。
正文
在昌都镇采访有关格达活佛故事的时候,我们“重走解放军进藏路”采访组遇到了一件有点尴尬的事情——不懂藏语。镇上的工作人员正在全力准备昌都解放60周年大庆的事情,非常繁忙,暂时抽不出人手来做翻译。所以,当我们坐在贡秋曲珍和翁喜占堆两位老人面前的时候,纵然心里有太多的问题,但一时不知该怎么样去有效地沟通。
“你们要采访啥子问题嘛,我来给你们当翻译。”一直很平静的贡秋曲珍老人突然自告奋勇,她一口标准流利的四川话,让我们有一种喜出望外的感觉,她的自告奋勇一下子打破了当时的窘境,屋里面顿时暖意浓浓,采访开始顺利进行。
贡秋曲珍老人今年75岁,虽然头发已经完全花白,可依然掩盖不了她精神的矍铄。她的那种平静恬淡的表情和沉稳铿锵的语调,使我们在交谈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强烈地意识到,这位老人肯定经历丰富,经历过许多历史和沧桑。
自然,第一个疑问就是:老人的汉语为什么会说得如此流利呢,她又是如何学的汉语呢?
通过了解,我们知道,老人在十八军驻扎昌都时就是一名藏语教员了,而她的丈夫就是一名十八军战士,是四川潼南(今重庆市潼南县)人,叫杨金州。他们正是在昌都解放时偶然邂逅,互生倾慕之情,随后经过组织的同意,结为连理,一直牵手到老,到如今已经整整60载了。
“那时候,我是在这儿讨饭的,日子非常苦,吃了上顿没下顿,晚上就住在大树下面。和爱人结婚后,组织上看到我们生活很苦,就请我到他们办的藏语学校当藏语教员,还给我们送来了米、猪油等生活物品。”贡秋曲珍老人说。
当被问起他们当时学藏语的情形时,贡秋曲珍老人高兴地笑了。“当时他们虽然藏语基础很差,教学条件也很差,但是他们都很好学,教什么他们学什么,刚开始的时候,就从最基本的用语教起,比如吃饭怎么说,睡觉怎么说等等。”老人高兴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对当时的学生们非常满意。
关于学习藏语的条件,当时同为十八军藏语教员的格朗在他的《进军途中办学校》一文中对当时的情形有着比较详细地描述:当时教学条件十分简陋,教室设在矮小的羊圈内;没有桌椅板凳,就用黄泥土坯做桌椅 ;没有教学课本,我们就自编日常用语,然后刻写蜡纸油印;由于纸张缺乏,几个人合用一本课本;没有墨水,学员们就到群众家刮松烟灰,然后用牛皮胶合制成墨水;夜宿帐篷;为了练习写字、记熟单词、造句,我们常把学员带到河边在沙滩上反复练习。
当时条件的艰苦程度我们已经很难想象,但是十八军官兵们为什么还要克服工作任务重、教学设施简陋、高原缺氧等不利因素,投入极大的热情到藏语学习中呢?
“不学习藏语,就没有办法沟通啊!”翁喜占堆老人毫不犹豫地说。
我们很快找到了答案,60年前,从和平进军西藏开始,我党我军就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学习藏语的重要性,为此,十八军遵照第二野战军刘伯承司令员和邓小平政委关于“进军西藏,认真学习藏语文”的指示,把学习藏语作为部队开展“生活高原化”的一部分,在部队中掀起了藏语学习的高潮,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开展各项社会工作,更好地与藏族广大群众交流,把我党我军的各项政策宣传到基层。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开展统战工作,接触社会各界,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早日和平解放西藏和西藏和平解放后开展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打下坚实的基础。
为把藏语学习好,十八军官兵们想了很多的办法,也总结了很多的经验,摸索出了很多的规律。格朗在他的《进军途中办学校》一文中回忆到:
十八军将士们在万分艰难的行军路上,每天每个人还要记住十几个藏文生词。每个同志的背包上都插有一个写好藏文单词的纸牌,举目可见,随时念,随时记。
正当记者为当时十八军学习方法的绝妙而默默感叹时,贡秋曲珍老人打断了记者的思路。
“当时他们除了每天要掌握一定量的词汇外,还注重平时生活中的积累,在与藏民交谈中,有些说不通、听不懂的地方。他们一般都记下来,回到驻地互相交流或请藏族同志帮助,迅速把它弄懂、弄通,做到了学以致用,学用紧密结合,这样效果就非常好。”
记住了单词,掌握了口语,这还远远不够,难能可贵的是,十八军官兵们还主动从单词入手,不断总结语法规律。这一点,亲历者王贵在其《十八军先遣侦察科进藏纪实》一书中,描述了当时的情形:
在边坝驻防8个月,是我们藏语文提高甚大的时期。我们已经不满足于学习一般的藏语文课本,也不限于背记一些词句、语汇,而是开始注意探索藏语的语法,从中提高自己的造句能力。我们通过分析汉语和藏语句子中各种词类的排列顺序,慢慢找到了一些规律。一些同志发现,汉语中数量词、形容词、名词的排列顺序,到了藏语中正好相反,成了名词、形容词、数量词。例如汉语说:“五块大洋”,到了藏语中就说成“洋大五块”。汉语中,动词、名词的排列顺序,到藏语中也正好相反,成了名词、动词;例如汉语说“吃饭”、“喝水”,到了藏语里就说成“饭吃”、“水喝”。也有顺序一致的地方,如主语和谓语的排列顺序,汉语和藏语是一致的,一般都是主语在前,谓语在后。总结出这些语法规律以后,一些学得较快的同志便立即教给科里参加藏语文的全体同志,让大家都能掌握。
从积累单词到口语学习再到语法研究,这不正是我们现在学习外语时所采用的正确的学习方法吗?不同的是,这套语言学习方法是十八军官兵们在学习藏语时,通过不断地实践和摸索形成的,而60年后的我们学习外语,则是通过老师传授给我们的。令人惊诧的是,60年前,十八军前辈们所创造的语言学习方法,至今仍然实用。
告别贡秋曲珍老人,我们到了昌都县教育局,想顺便了解该县现在的双语教学情况。
“现在我们非常注重双语教学。为方便藏族学生和汉族学生的语言交流,很多学校都采用了藏汉族学生同班的形式,这样不但利于藏族孩子学好普通话,也更利于汉族学生学习藏语。而且,除了藏汉双语教育,我们也很重视外语的学习,学生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学习英语了。为了更有利于孩子们学习英语,县里的许多学校在传统授课方式的基础上,配备了语音室等相关教学设施。这样,孩子们学习英语就不难了。”昌都县教育局局长陈晓宁告诉记者。
是啊, 60年前,十八军官兵们从进藏开始,已经开始了“双语”学习。60年后的今天,西藏的每个学校也在进行着双语教学。只不过,60年前的藏语学习热潮,是为了民族团结和祖国统一的需要。60年后的我们不但进行双语教育,还要学习外语。今天的新西藏,不但民族团结,交流融洽,同时也在经济社会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基础上,向着跨越发展的宏伟目标阔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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