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留拉萨 因为山在那里 ——对话登山爱好者侯贤懿

 

侯贤懿在林芝色季拉山口。

侯贤懿在西夏邦马峰7500米处的留影。

西藏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是神秘、美丽的，它是大江大河的源头，是皑皑雪峰的聚处，

 

这里的一些故事或传奇，从人们日常生活中流淌出来，随着这方山水辗转，随着这片天地行迹，被时间长久摩挲之后，便都有了令人信服的魔力。古人征服山峰，也许从某一年、某一月，一个远方的朦胧憧憬、一个生计的迫切需要、一个功名的漫漫程途开始。人们的执着、热情化作脚下攀登的步子，一步一步登临，一段一段走过，那些被攀登的山峰，带给人们的不只是远方的美丽风景，还有对生命的叩问，对生活的至诚，也许没有登不上去的山峰，只有路途中放弃的人。不知不觉人类登顶珠峰已是60周年，追忆首次登顶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的两位幸运儿，丹增·诺尔盖、埃德蒙·希拉里的南坡登顶事迹。这60年，有超过3500人追随他们的脚步，先后征服珠峰。这些登山者很值得崇敬，也有一些登山者，他们怀抱着登临珠峰的念想，登上了许多高峰、绝壁，他们也是值得尊敬的登山者，本期的采访嘉宾侯贤懿就是这样一位可敬的登山爱好者。

我们居住生活的这座城市，并不像是眼前所见的这般，只是被钢铁和水泥灌注的巨型机械，我们每一个人均在这个城市里寻找到过“活着”的轨迹。我们难以细数身边究竟出现过多少的陌生人，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年龄、他们旅居岁月的此去经年。医生的一生便是一件白大褂，修车师傅指尖的皮肤被机油的气息所浸染，菜市场的保洁员终日清扫着沾有鞋印和泥水的烂菜叶，灯火阑珊处又已度过了一个秋。我们像是喜欢温暖的候鸟一样在地图上来回迁徙着自己的坐标，追逐着胸口里湿润的春天。我们以梦为马，搭乘城市里最早一班公交车去描写初阳的轮廓。我们的姓氏是拉萨城里的一张张名片，我们的眼睛看见整座城市里如花蕾和丝绸般柔软的人物。

与西藏结缘

2005年侯贤懿来西藏旅游，这是她第一次踏上这神奇、美丽的地域。她说：“很喜欢西藏的自然、人文之美，之后的几年都会来这儿呆一两个月，2009年在这边买了房子，2011年便把内地的工作辞了，搬过来长住。”侯贤懿与西藏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有些漫长和周折，从青藏线来，沿川藏线归，一路搭车、乘班车，那时没有铁路，只有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走，到拉萨时，周边的城市好些都路过了，这是极有趣的经历。她说：“刚开始没想来西藏，本来是去甘南玩的，在甘南呆了一两个星期，那边也是高原地带，文化、人文的东西与西藏差异不大，突然感觉离拉萨好近，便临时决定去西藏玩。到了拉萨后，一个人到处逛，没有什么目的性，也没专程去一些著名景点和佛寺，有时会坐在大昭寺的门口，看那些磕长头的人，拍一拍照片。”

“那时几乎见不着游客，与从牧区来的磕长头的人们关系处得特好，会为他们拍照，虽然大家语言不太通，常常是连说带比划，但彼此都是真诚的。2005年的西藏挺国际化的，街上能看到僧侣、着藏装的老百姓，还有外国人。感觉不像现今这么时尚，酒店、客栈也很少，我那时住在北京东路的国际青年旅社，很便宜。我最喜欢拉萨的人文历史遗迹，有时会去寺庙看看壁画，还会入乡随俗地去郊游或与朋友一道过林卡。这些年也游了西藏的大部分地方，最喜欢的还是拉萨，被它文化、人文的底蕴深深吸引，觉得一个城市会被时间浸染出它的变化。近两年，拉萨的旅游开发越来越人性化，吸引了许多游客，和极具生意头脑的投资者。在拉萨呆久了，你会发现旅游旺季的拉萨与淡季的它仿佛不是同一城市，旺季的时候它是名符其实的旅游城市，十月中旬一过，拉萨便恢复它宁静、安适的本来面目，真是有趣。”

登山是一种生活方式

2009年侯贤懿对登山产生了兴趣，她说：“一开始没有很强烈的愿望要去登山，只因2007、2008年的新疆南疆之行，邂逅了有名的慕士塔格雪山，也曾在山脚下住过。这两次近距离地接触雪山，令她萌生了一种感觉，觉得慕士塔格雪山非常漂亮，想要知道如果登上去是什么感觉。刚好有朋友做新疆探险活动的组织，2009年我加入了他们，这个队伍没有名字，只是一个爱好者组成的登山俱乐部，他们每年都会在登山季组织活动。朋友觉得慕士塔格雪山，攀登的难度系数不大，只是海拔较高，便同意我参加俱乐部组织的慕士塔格雪山的攀登活动，我登上慕士塔格雪山后，就上瘾了，对登山的兴趣一发不可收拾。”

同年，侯贤懿登上了海拔8012米的希夏邦马峰，那时她肩负着一个拍摄任务，出演纪录片《巅峰记忆》的女二号，她的队友也参与了纪录片的拍摄。她们一行六人，用登顶希夏邦马峰来纪念2002年北大登山队在“希峰”的山难。队友中有三人来自北大山鹰社，这是国内第一个登山社团，对登山界的推动起了很大的作用。希夏邦马峰的登山路线很长，从进山到出山大约20天，他们重走了2002年北大登山队的路，找到了当年他们扎营的营地，这个纪录片以最真实的角度，最贴合当事者身份的诠释，讲述了2002年时那群热血、青春的登山者，以及他们猝然罹难背后令人深思的“勇者精神”！这个纪录片在网上可以查到，有兴趣的话，大可看一看。

自爱上了登山，侯贤懿就没闲着，她之后还登了青海的玉珠峰、非洲的乞力马扎罗山等。侯贤懿笑言，出国去登山，可见爱煞了这项运动。先去非洲的埃及玩了一个月，之后从埃及飞肯尼亚，再坐长途大巴去乞力马扎罗山脚下的摩西镇，执意选了最难的登山路线，行程共五天。记得是早上出发的，没有队友相伴，只有当地的向导带着登山，这条登山路线很长、很累，但是不难，也不用身背氧气瓶。登乞力马扎罗山的路线是提前规划好的，有五六条可供选择，我选了最难的一条，是想要挑战自己，做到“迎难而上”。

侯贤懿印象最深的是登希夏邦马峰的经历，它是很大的山，极有挑战性，在西藏八千米的山峰中，它是现今为止可以从事商业攀登的山里面难度最大的。它的气候非常恶劣，“希夏邦马”的藏语意为恶劣天气。希夏邦马峰的登顶率非常低，死亡率挺高，好在我们登希夏邦马峰时非常幸运，当时的气候条件挺好。侯贤懿说：“登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这一点也不崇高，就像有的人喜欢跑步，有的人喜欢健身，我只是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而已。”

诗意的高原生活

去年春天，侯贤懿在拉萨开了家酒吧，这是一家主题酒吧，以登山为主题，是她给朋友们（山友）提供的在拉萨的聚会之地，每年的登山季节（以珠峰的登山季节为准，每年的4~5月），大家都会聚在一起。侯贤懿说，她很向往登珠峰，山友中许多人都尝过登顶珠峰的滋味了，她计划近年会去攀登。

登山是侯贤懿最大的爱好，其次是攀岩、航海。航海刚刚开始学，比较喜欢，有朋友在法国公海那边有条船，去年的时候，便去体验了一下。有个短期的培训，法籍的船长会讲一些航海的经历，并为学员指导。培训十几天，学员们就可以协助操作去航海了。取得相关的资质并单独航海，一直是她的目标，计划着还要多去航海。这样传奇的经历，多彩的生活，真是丰饶的人生，但最令人神往的仍是她与那些高峰相关的记忆，那是一个登山者对自然、自我的征服，很欣赏他们，想要追随，想要有朝一日如他们一般……

“因为山在那里。”这是英国著名探险登山家乔治·马洛里对自己的登山事业用生命作出的回答。山仿佛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召唤，也许只有像侯贤懿那样经历了危机四伏的征途，有惊心动魄的故事，才能体会到这句平实话语中蕴含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