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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虚构爱情【一】

2015年03月21日 11:24    来源:中国西藏新闻网    记者 敖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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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拉萨静卧在群山之中。

早晨,我爬到拉萨河南岸的一座山顶鸟瞰拉萨。

山顶风很大,不管多大的风吹向我,我都目不转睛伴以阳光的热情注视着我热爱的这座城市。

我眼里的拉萨宛如一朵绽放的以周边群山为绿叶的美丽花蕾,这朵即将绽放的花蕾在阳光下慢慢舒展着花瓣,晨曦的氤氲在这朵花蕾的花蕊上展现着,它是营造在这座古老而有着朝气的城市上空一片祥云,透过这层祥云看古老的八廓街,它就像是这朵花蕾上镌刻的一条岁月的花纹,使每一条巷子都生动的体现在这个含苞欲放的花蕾上,这条花纹在春天的阳光下以花瓣的形式伸展着身子。 

傍晚,我在站了一整天的时候,默默地告戒自己不要再以一个外乡人的身份暂居这里,我要融入进去,以一个主人翁的姿态来理解并热爱这座城市。

此时的山顶没有别的,只有山口的风和早晨感受不一样的心情,这种心情更多的是带着对这些大山的依恋。火辣辣的太阳被我执着地送了下去,它从一片厚厚的云层中悄然落到山的背后,就在那西天最后一抹红的时候,我又看见了它最后的红,这种红也是我面对大风中一整天没有一口热水一口热饭时最能体现的心情。但我在即将下山的时候,我还清晰地看见了夕阳从西山厚厚的云层里顽强的撒下来的那一抹红霞,洒在城市朝气蓬勃的人流中的辉煌。

在下山的路上,我想我该是在从清晨的烟云浩淼中感受到了这座城市晨起的心跳,接着又从暮蔼的笼罩下触摸到它的脉搏,像在一天的过程中完成了一生的守侯。

接着,我进入人头攒动的八廓街,并努力的身临其境地去感受这个在烟雾袅绕的天空下默念六字真言的真实,面对这些,我能感受什么?我不止一次的用这样的口吻问自己。那些伴着商业的叫卖是否可以习惯地融入我极力真空的脑海,这些伴随我进入梦寐的地方并时时侵扰我思想的是否又以烟雾袅绕的方式感染我。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盘腿坐在大昭寺门前,借着月光看着这片被信徒虔诚膜拜的如婴孩肌肤般光滑细嫩的地板,看见那些依偎在这光滑细嫩的地板上幸福入眠的朝圣者我又  一次融入这种幻境之中。

 

 

我来到拉萨,本身就是以一个游者的身份来的,但是一个星期后我就没有再把自己当一个走马观花的游客。按照地图上所叙述的现在拉萨,拉萨是以布达拉宫为中心的向东西两个方向延伸的城市,城市由新城和老城两个区域组成。老城区在东面以古老的大昭寺为中心向外覆盖的一片片典型的民族建筑区域,用摊大饼的方式可以想象老城区是怎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最早所指的拉萨其实也就是指大昭寺周围的老城区。

老城区八廓街周围有许多居委会,其中有一个叫八朗雪的居委会,它位于八廓街的东北角,八朗雪居委会有一家旅馆就是以居委会的名字命名的,我和许多被当地导游称为散客的热爱西藏的外乡人都喜欢住在这个旅馆。

我们把这个旅馆当做自己在拉萨的家。

我来拉萨快半年了,我至今不想离开这里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在这里可以很悠闲的找到自己内心深处藏匿很深的一种悠闲,这是我来之前根本不敢奢望的一件事,在我工作的城市我们就像工蚁一样为了生存忙碌着。

来西藏其实很偶然,就是一次酒醉后有一种想飞的感觉。那天我真的喝醉了,当我站在南方一个繁华都市三十层楼高的阳台上,告诉送我回家的朋友们说我会飞并将双臂伸开做铁坦尼号上那位热恋着画家的女友一样准备飞翔的时候,我就被一阵纷乱而轻重不一的拳脚打翻在了地上,我是被五花大绑的和一张陪我多年的老板椅在一起度过了我的朋友们为我无眠的夜。当醉酒的我在清晨慢慢醒来的时候,太阳出来了。一轮红彤彤暖洋洋的太阳像我爷爷般慈祥地出现在我那三十层楼房的窗户外时,我感悟到了在残酷生存拼争中生命的真实和生活的绚烂,我看着围着我一夜未眠的朋友们充满血丝的眼睛并有着和我同样痛苦表情的时候,我感受到了那个叫“内疚”的词真正的含义。但是,一股强烈地想飞的愿望像是美国灾难片里一阵又一阵向我咆哮而来的海啸,完全的覆盖了以至将我托起又放入一片黑暗的汪洋大海之中。

我要飞!要飞向太阳,飞向那轮红彤彤的让人感动的太阳。我的这种强烈的感觉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看见中央三台音乐频道播放的有关西藏的MTV里一只鹰在群山之上自由翱翔的镜头,我突然觉得在那里我才能切身的感受到在天空飞翔和近距离接触太阳的真实。

我该去趟西藏。我想,去那里看看真正的鹰。就为了看鹰的飞翔,我才来到西藏。在这里我不光看见了鹰,还看见了蓝天,看见了白塔下烟雾弥漫的神秘,看见了对信仰的执着。除了这些我还从独具拉萨特色的甜茶馆门口那懒懒的阳光里找到了一份从未有过的悠闲和与生俱来的闲情。我想,这些闲情逸致该是所有人都具备的本性,只是我到了这里才找到并开始认识到,又不由自主的依赖它了,我要尽情享受一下自己从未体会过的这种闲情逸致,至到我厌倦为止。

热爱是不会产生厌倦的,我丝毫没有厌倦,反而还依附于这种生活状态,干脆我退掉公司的股份,从此每天悠闲自在的享受高原火辣辣的太阳和清晰明快的空气。

我漫无目的地在西藏高原壮丽的风景里随意游走,记得有一位智慧的大师说过类似于“脚到哪里我就到哪里”这样哲理的话,就像说给现在的我一样。

西藏的群山宽阔无比,我每次到一个地方游走回来,就会回到老城区那个叫八朗雪的旅馆做一段时间长短不一的休整,这是一个在来拉萨旅游的游客中名气很大的旅馆之一,我每次回到这个旅馆就会看见与上次不同的一张张新的面孔。

都是新面孔呀。每次回来我都会对服务员普珍说这句话。

你是这些新面孔里的老面孔。 普珍每次都会这样回答我。

在西藏我完全把自己融入到这个浓厚的佛教氛围当中,以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心态围着八廓街以顺时针的方向不停的走着,心里一直咏诵着六字真言,有时我也身穿宽大的藏袍双手夸张的左右甩动穿梭在八廓街如蜘网般密密麻麻的小巷里,任凭当地居民那怪异的眼神对我的打量。

我是藏族。我常常在布满大街小巷的甜茶馆和以各种风格存在的酒吧里对我认识的新朋友自豪地说。

是藏族怎么不说藏语呢?每一个新认识的朋友都要用标准或不标准的普通话问我。

是藏族就要说藏语吗?我满不在乎的反问他们。

当然了,不说藏语证明你不是一个地道的藏族。他们又都这样对我说。

我用我对这的热爱来证明我是藏族,不行吗?我反驳道。

为什么不从热爱语言开始呢?他们反问道。

我要学藏语。我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学会说藏语。

我暗自下定决心。

 

 三

 

半年前,当我在一张崭新的拉萨旅游地图的帮助下找到这家名为八朗雪旅馆的前三十秒钟的时候,我先是看见隐约出现在后来我才知道的一种叫“桑”的烟雾中,一块十分有个性的招牌上“今天”这个词,我在这块招牌下伫立了好一会后,我对自己说,我来了,我今天终于来到了这个能使我感受飞翔的地方,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样“今天”这个词,确切的说是这家酒吧的名字,就理所当然的深深地铭记在我的脑海里了。

这家酒吧的招牌用藏汉英三种文字在质地尚好的木质本色上分别略带夸张的黑色隶书字体统一书写而成,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随意而不落俗套,有个性而不张扬。整个牌匾上的字干净的犹如这碧蓝的天空随意点缀的云朵,大概长四米宽二米的牌匾镶嵌在三层楼高的粗线条花岗石墙面上将两种本色,两种风格溶为一体。一个是山体般坚强的粗犷,一个是依赖于这种粗犷的一种柔情。具有浓郁藏式风格的小窗台上摆放着一排精心培育的几盆不知名的小花,从这些怒放的花朵中可以看出酒吧主人对生命的热爱和生活的精细。

在八朗雪旅馆安顿好后,当晚我就去了这个让我刚到拉萨就记住的酒吧。

直到现在我一直感到这个叫“今天”的酒吧对于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诱惑。这种诱惑其实完全是我自愿的。当我刚迈进酒吧的那刻,我就感到了那种接近飘然的自在,这里不是异乡是故土。酒吧里没有其它的客人,声音质地很好的音响传来朱哲琴空灵的歌声,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后,几个青春靓丽的服务员拿着各自推销的啤酒就围了过来,我要了两瓶我平时爱喝的嘉仕伯啤酒后才开始打量这家酒吧的装修风格。整个酒吧的主色是那种接近于黄土地般真实的颜色,大厅分三个区域,在彩色灯光的作用下,吧台上琳琅满目的各种品牌的酒错落有质的排列在吧台内,用原色木料涂上清漆,木料的纹路就更加清晰了。我坐的区域是吧台右侧大厅紧靠窗的一个位子,这个区域几张别致的椅子与桌面上的台布搭配的很有用心。吧台左侧一条信道是厨房和卫生间。我透过白天看见的窗台上绰约的鲜花,整条街就尽收眼里了。

拉萨的夜来的很迟,当夜色占尽整个城市的时候,拉萨的夜生活在华灯的照耀下开始了。酒吧的客人陆续来了许多,这些客人多半是住在八朗雪旅馆的背包客,他们只是在出游了一段时间再等待下一站观光地时,来酒吧消磨一下时间,顺便也向别的游人了解一下要去地方的气候、交通等一些有关自己紧要的信息,他们多半只要一瓶啤酒或一罐冷饮就可以在酒吧里待到半夜,然后悄然回到旅馆休息,我想,如果所有的客人都这样,酒吧怎样维系得下去。当然,酒吧也有本地的顾客光临,他们偶尔来一次主要是带着几个像我一样对西藏的民俗民风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懂的游客来到这些存在于大昭寺周围别有一翻地域风格的酒吧,感受一下异地酒吧的风情罢了,同时也会以东道主的身份让远方的客人一醉方休,从而体现出他们的热情与好客。。

我第一次喝拉萨啤酒是在刘哥的劝说下喝的,当我疲惫不堪的从一个著名的修行地回到拉萨的时候。这次外出是我刻意没有找伙伴前往的一次旅行,当初我的用意是想一个人感受那份在莽莽旷野中的孤独,这种孤独与大都会车水马龙的那种拥挤的孤独是不一样的,那种孤独里带着一种人与人的戒备和提防,别看满街都是攒动的人头,那种心里无助的感受就像古罗马斗兽场上一只绝望的雄师,面对的是一把利剑和看客们回荡天穹的欢呼。我与一群兴高采烈的外国游客和表情木楞的当地居民乘一艘机动船,迎着夏日的凉风渡过著名的雅鲁藏布江,在江边一个历史悠久的寺庙里,我在怀着虔诚的心对着威严肃穆的佛像一阵跪拜之后,做了简单的休整就去了群山深处的修行地。我是在膜拜了寺庙里肃穆的菩萨后徒步走去的,这个过程用去了我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在去这个修行地之前,也就是说在我去这个修行地的头一天,我完全是在酒吧里听一个来自北京的游客用酒后显耀的口气说他和他在这次旅行中认识的女朋友结伴去了一个依山傍水风光美丽的修行地,在那里他们用爱情见证了一个和谐大同,处处充满神秘的精神世界。完全是被爱情冲昏了理智的头脑,我心里暗自想着并鄙视这种打着爱情幌子夸大事实的人,我依旧大口喝着我喜爱的嘉仕伯啤酒,到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我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天不见亮我就到客车站买了去那个修行地的车票。

“我在群山之中切身的感受到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静谧,与众多的依赖大地存在的生灵一道体会生命的真实。”三天后,我风尘仆仆的从大山深处的修行地回来,当天晚上我就迫不及待地坐在这家熟悉的酒吧里,在我的日记本里记录了这段文字。那天酒吧的生意特别好,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男子忙前忙后端着酒杯游走于拥挤的顾客中间,我问上酒的服务员那人是谁,服务员说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两天前从内地办完事情才回来,这些都是他的朋友,他们经常以这种方式聚会。服务员的这席话证明了我刚迈进酒吧时候的猜想。看见这个老板喝酒豪爽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一个性情中人。

到了子时,酒吧热烈地气氛接近了一种疯狂,从这种热烈地氛围里我又一次感到自己的孤独,我略带戒备的把杯中最后的酒饮尽,叫来服务员埋单。

服务员满脸笑容的对我说,先生你好,今天所有顾客的单都由我们老板埋,你不用付帐了。

我满脸笑容地看着服务员问,为什么呢?

服务员也满脸笑容地说,今天老板高兴,他说今晚所有的单由他来埋。

我扭过头看了看正端着酒杯与一桌也像我一样的外来散客频频举杯的老板,开玩笑的对服务员说,不必了,还是我自己请自己吧,等以后我人多的时候再让你们老板请。说完我放下钱正准备走时,这位极其负责的服务员拿起我放在桌上的钱就追了出来。

当我们在为两瓶啤酒的钱相互推让的时候,带着眼镜笑容可拘的酒吧老板来了,他在我身后站了好长时间,知道我和服务员相互推让的原因,他霸道地把钱放在我的手上,又把我拉进了酒吧的一张空位子坐了下来,服务员心领神会的送来五瓶拉萨冰啤酒,他一边倒酒一边问,你从哪里来。

等我回答后,他举起杯子与我碰了一下杯就干了,我不想喝没有理由的酒,何况我们只是初次相识,我婉言道,我刚才喝多了。

他举着空杯对我说,你刚才只喝了两瓶啤酒,怎么能算喝多了呢,拉萨啤酒的口感非常好,何况这种没有任何污染的水质是啤酒口感的关键,喝吧。

听他说这番话,我真怀疑他是拉萨啤酒厂的代理商,不过待我品尝以后,就知道他丝毫没有一点夸大其词的意思。

我最怕见到这么直爽的人,没再推辞也一口干了杯中的酒。放下杯子他问我,口感如何?

我真诚的说,好!

他把我们杯子的酒斟满后,说,我刚从南方回来,我很喜欢南方的城市,气候好,那里生活的人永远都像有忙不完的工作一样。

我说,我在那座城市就没什么事做,所以才到了这里。

他问我,来了多长时间,都去了那些地方。

我说,快一个月了,整天在八廓街看世界各地的人脸。我没有告诉他我刚从修行地回来。接着我举起杯子说,借花献佛我敬你一杯。

我们把酒喝干了后,我问他说,怎么称呼你,老板。

他说,我姓刘,朋友都叫我刘哥。

他说朋友都叫他刘哥的时候就像刚才把我从门外拉回来的时候那样自信。

 

我一定要学会藏语,让我的朋友们不再小看我。

当我跨进一所规模很大的语言学校的那刻,我恍惚又回到大学的时光,在北方一所著名的大学里,我用了四年的时间修完了包括初恋在内的三十八门功课。我今天又踏进了学校的大门,这次进来只学一门功课,就是藏语文。我在内地一位朋友的朋友介绍下认识了当记者的普琼,在普琼的帮助下又如愿已尝的进入了拉萨一家规模不小的语言学校,和我一同进来的还有普琼另一个朋友姚海,他是去年在南方一座城市毕业后自愿进藏并且要求到阿里工作的山东籍大学生,他说在西藏干一翻事业不会藏语是不行的。我猜想他一定是受到人民公仆孔繁森感人事迹的影响自愿来西藏工作的。果真我没猜错,我们认识后,他便常常给我讲起山东出好汉的许多典故,包括武打巨星成龙和美丽女星林青霞的点点滴滴他都背的滚瓜烂熟,说起孔繁森他无不敬佩的说,值得我这个山东晚辈学一辈子啊!

这所语言学校主要是外语和藏语文,外语包括英、日和西班牙等语言,主要授课对象是梦想加入导游行列和出国或即将考职称的人,相对来说学藏语的人就比较少。我们这个班加上我和姚海只有十三个人,这个数字使我不由的想起达芬奇那幅最后的晚餐中出卖耶稣的那第十三个人。不过我不是基督教徒,十三这个数字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更深的寓意,但是我还是在一次上课的时候为这十三的数字出了一个大大的洋相。一天上藏语音标课,我听着帮我们老师代课的一位叫白玛央措的年轻女老师用后来才知道的日喀则方言阐述藏语音标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出卖耶稣的那第十三个人,看见我们班这十三个人就姚海长的像犹大,我不禁笑出了声,这是不由自主从心里发出的笑声,笑声是从正在学藏语音标的嗓子里溜出去的,声音很怪也很大。班里所有的同学齐刷刷的把目光转到我的身上,在万籁寂静大概有五秒的时候接着就是哄堂大笑。这一笑,正在给我们上课的白玛央措老师以为大家在笑她,面对十三个学生,有些学生的年龄比老师还大,她的脸就一下子红了,大家尴尬了一会,她看看实在没有下台的台阶了,丢下手中的课本就跑了出去。她的这一举动使得我们全体同学的脸挂不住了,大家又把指责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我的身上,我若无其事的昂起头,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十分钟后白玛央措是和这所学校的校长一起回来的,校长说,同学们,我知道大家来自不同的单位和地方,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相聚在一起,如果白玛央措老师教课有问题大家可以当面提嘛,不要用这种方式来对待我们的老师,这是对老师的极其不尊重。

这时姚海时不时扭过头来看我,好象在向校长暗示这一切都是因我而引起的。

我在心里暗自骂道,犹大,一个丑陋的犹大。

白玛央措是一个十分尽责的老师,她是教一个在职学员班的英语,由于在职学员白天有工作只有晚上两个小时有时间,所以他暂时顶替新婚正在度蜜月的老师给我们代课。去年才大学毕业的她,站在我们这群年龄不等的同学中间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是一个老师。

我主动给白玛央措打了一个电话,表示我的歉意并提出请她吃饭,电话那头的她带着感激的语气说,没关系,不用客气。

如果有时间,明天晚上可以吗?我知道第二天是周末,我锲而不舍的再次提出请她吃饭。

她在表示感谢后,态度坚决的说:明天有事,不用客气。

我碰了个软钉子,后悔刚才对她说请她吃饭的事,搞得我没一点面子。又一想明天是周末,不如约普琼吃饭,并对他帮助我到这所学校读书表示答谢。

我给普琼说明了我意图后,他带着征求的语气说,明天姚海也要请我吃饭,不如大家一块。

好嘛。我答应了。

这是上学后的第三个周末,因为好长时间都没有这样有计划、有约束的过日子了,面对期盼了五天的周末心里尤其亢奋,这种没来拉萨之前久违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周末晚上,我们三个按照约定的时间在一家重庆火锅馆见面了。普琼是纯粹的藏族,不论从长相还是为人来看都是属于优秀的那一种,在北京上了四年大学的他,一口流利的京腔说的地地道道的,就听他说话,还以为是一个北京人在拉萨吃重庆的火锅呢。

我们一番喧哗之后,点了些许菜便围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炉子一边吃一边喝起来了,酒过三巡,借着酒劲我问姚海说,姚海,那天你老扭过头来看我干什么?

正在全神贯注地解决一条拉萨鱼的姚海抬起头两眼茫然地看着我问,那一天?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咄咄逼人的说,咱们老师生气的那天。

姚海显得无奈的反驳道,我没有看你呀。

我语气渐渐硬了起来,说,你没看我那你看谁?

姚海接着辩解道,我看的是你后面的那个女孩,是准备独自去阿里的那个女孩。

我疑惑的问,谁准备去阿里?

姚海恢复了原来的表情说,整天穿个红色体恤的,留着长发的那个。

我更加疑惑了,问,她要去阿里?

姚海没有表情的说,是呀,前天我和她聊天时她说的。

我又回到了前面的话题问,你事看她干什么?

姚海开始笑了,说,她也在看我呀。

我若有所思的说,哦,是这样。

那个女孩一定很漂亮吧。一旁的普琼接过了话题。

你怎么知道?姚海压抑着内心的荡漾平静的问道。

要不你怎幺老回头看人家。普琼说。

你不要太相信他的审美观。我指着姚海对普琼说。

你的审美观好?我看也未必。姚海在驳我。

我们老师怎么样?漂亮吧。我问姚海。

还可以。姚海继续在跟那条煮熟的鱼在搏斗。

还可以是什么意思?普琼问姚海。

就是说比较漂亮。是吧?姚海。我在沸腾的锅里捞出一块青菜,不满意又挑了一块肉用嘴吹了吹还是烫,放下筷子接过普琼的问话回答说。

大家的审美观不一样,何从谈美。姚海开始以一个刚毕业学生的傻劲较汁了。

什么审美观不一样,只要看着不得罪眼睛就是漂亮。我突然知道了我对姚海叫板的根源主要是那天他在校长面前不停的回头看我,以此向校长暗示惹老师生气是我的原因,加上我在他的语气里找到了他没有那种非名牌大学毕业出来咄咄逼人的语气,所以我说话的语气就重了。

我们喝酒。把自己杯中的酒干了。普琼打圆场的举起了杯子。

我们三人碰了一下杯子,大家一仰脖子酒杯就空了。

我和姚海都没有机会掏钱请客,爽朗的普琼借故上卫生间之际,用广大藏族朋友般好客的性格,悄悄的把帐结了。

我和姚海有些不好意思,我俩执意请他去酒吧喝酒。普琼拗不过,只好随了我们。

我想都没想就把他们带到那个叫“今天”的酒吧,最后仔细想一想我可能比较依赖那个地方,因为那个酒吧是我来拉萨印象最深的酒吧,还有就是它在八朗雪旅馆的旁边。

我们打了一辆的直奔目的地,一路上火爆的饭店、餐馆、酒吧荧光闪动,周末是上班族最幸福的日子,这也做饮食业的老板最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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