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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没感觉【二】

2015年03月21日 11:24    来源:中国西藏新闻网    记者 敖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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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的北京,天空始终蔚蓝蔚蓝的,冷风肆虐着像工蜂一样骑着自行车和追赶公共汽车忙碌的人们,我无所事事的在北京拥挤的人流中闲逛。宽阔的大马路旁耸立着森林般的楼房,我在人为的水泥森林中悠闲地穿梭着,祖国各地的人民像大雨来临之前的蚂蚁,急匆匆地奔波于这些水泥浇铸的森林里采购并不比本地便宜或好的东西。我感受着这远离故乡和感情危机的破败的心情,希望在人声鼎沸的环境中,完全脱离自己,好让另一个我能静下心来,自如的应付这次来北京所发生的一切。

我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有序的人流一下乱了秩序,就象雨已经倾盆打来,那些胆小的如蚂蚁般忙碌的人们纷纷躲藏着,我被人流挤到了一边,在人声鼎沸的吵声中,我知道那边准打起来了,我慢慢向前移过去,我看见一群穿着类似公安制服的执法人员正在驱赶和强制街上卖水果或小饰物的商贩。在吵闹中旁边一股清晰的声音格外响亮的传来:“把他们赶走。这群外地人,自从来了以后,我就没有睡个好觉,今天这被偷了,明那又被偷了,不是这些外地人还会是谁?”赤裸裸的“外地人”三个字十分敏感的闯入了我的耳膜,它象高分贝的噪音从双耳冲进我的大脑和心脏。我猛然回头,在我身后除了一张张冷漠的毫无表情的面孔映入眼帘外,其他什么也没有。我也是“外地人”。我看着身后一张张既陌生而又似曾熟悉的面孔一遍遍重复着这三个字。

此时,我就在一个陌生的地带,被别人用手指着我为外地人,我昂起头,想用手搭凉棚般远眺城市边缘的袅绕炊烟,人为的高层建筑挡住了辽阔的视野。这是一个以城市人口积聚中心为主,向四周迅速扩散的大型城市化盆地。它的地貌主要是以钢筋水泥加漂浮的尘土为主,再加上机动车辆的喧嚣和夜幕下的红粉胭脂,精神虚脱的躯壳,僵硬的飘向苍白麻木和略带憔悴的面容。我的思绪杂乱无章,我开始怀恋高原,希望让高原上那一缕清风荡涤被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污染的灵魂,希望我能静静地把自己隐蔽起来,从另一个角度去融入这个现实的世界,希望我习惯现在的自己象习惯自己的现在一样。

于是,我在北京的一个大街上更加想念我的酒吧。我的酒吧是我的家。我常常在我全国各地的同学和朋友面前这样自豪的说。酒吧的名字叫“西藏小屋”,在这间小屋里我常常认识和接待对这片神圣之地充满向往和神秘的人,酒吧是我这么大以来最得意的作品。每当华灯初放,我就会坐在我酒吧靠窗的一角,幸福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和各式各样茫茫碌碌的行人,每当看见第一个走进我酒吧的人的时候,快乐就会自然的在脸上荡漾。我经常对酒吧的服务员说,每一个顾客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包括每一个从我们酒吧匆匆而去的陌人,说不定哪天就是我们酒吧的常客了。年轻的服务员们十分恭敬地听着我的这套理论,因为我给了他们工作,给了他们每月比别的酒吧服务员月薪要高许多的薪酬,我是他们现在的衣食父母,现在他们不得不对我必恭必敬。

认识娜姆并说服她到我的酒吧来工作,说明我自信的人格魅力又一次得到了证明。娜姆是这条街最好的酒吧里的领班,她除了能掷的一手好的筛子,有惊人的酒量和美丽的歌喉外,更重要的是他们酒吧许多常客都是冲着她的美丽去的,特别是少许的酒后那种妩媚,常常令许多酒客心潮澎湃。她一到我这来,说明那家酒吧的老板就是我和娜姆共同的仇人了。娜姆的到来的确使我的酒吧营业额上了一个很大的台阶,这里每天晚上顾客盈门,好一派热闹景象。每当此时娜姆就象女主人在自家开party一样,从这一桌自如的走到那一桌,每一桌的客人都想在她的身上捞上一点便宜,哪怕娜姆的一点口水吐沫,都会使一些醉汉心旷神怡。娜姆是一枝有刺的蔷薇。这个结论是我被客人挤到吧台后,观察娜姆一些时候后总结出来的,我想我拥有了这枝蔷薇。

在生存竞争日益激烈的现在,每个人活的都很累,这是因为对个人生活质量要求越来越高的缘故。没钱是不行的,当然赚钱的方式有千万种,最好的方式是干了自己爱干的事的同时,赚自己能赚的钱。我早就想开一间酒吧了,开一间酒吧赚钱正是我梦寐的事。做酒吧没娜姆不行,这是这一片酒吧行业里众所周知的事,我感觉到要想酒吧不光能维持下去而且要做的好做的火就必须把娜姆挖过来。不久我便开始我的计划了。

我的计划是经过周密安排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哪怕我最好的朋友普琼我也没有告诉他,我开酒吧他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他是我们这个片区派出所的警察,有他仗着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开始没事就去娜姆所在的酒吧去喝酒,而且往往都是一个人,找一个僻静的角落,要一杯叫百年孤独的鸡尾酒,慢慢的品。每天我准时在凌晨一时出现,一个小时后悄悄的离去。我始终按着我的计划在行使着,每天都不间断。一天,我即将准备离去,看见娜姆款款向我走来,在温柔的橘红色灯光下,娜姆一双深邃的眸子格外清亮,和灯光十分吻合的口红展现了她的妖娆,我毕竟没有太多的经验,面对她的到来我有些惶恐和腼腆,像是被识破的一个初次行骗的骗子。

娜姆在我对面坐了下来问我,你怎么不在你自己的酒吧喝酒呢?看来她认识我并知道我的一些情况,我有些慌张应付说,这里气氛好。娜姆说,看样子你不是一个称职的老板。我慌乱点点头后有摇摇头,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哪里,只是生意没有这这里好而已。

我的确不敢直视她那双娇媚的眼睛,那双眼分明就是钩魂的双戟,刃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努力的屏住呼吸,责怪自己早些伶俐的口齿都跑到那里去了,并暗示自己冷静下来,要不前功尽弃。我们沉默了片刻,娜姆没有坐下,像一个明清时期的瓶状陶瓷,三围丰盈的站在我的对面,她像是暗示我请她坐下来,这片刻是我战役取得胜利的转机,就这片刻我平时的语言智慧又回来了。我点着一支烟,浓浓的白色烟雾慢慢从我喷出气息中向娜姆深邃的眸子飘去。

我试探的问,能坐一会吗?

看她坐下后我又接着说,生意不好是暂时的,人是应该有期盼的,在期盼中活着是件愉快的事,不是吗?

我看她正在品味我的话,我又接着说,我的期盼如此,你们这间酒吧不也是吗,每天期盼门庭若市,顾客盈门,在日复一日的期盼中,人生也不过如此,就像我期盼每天晚上能见到你并目送你走出这扇门一样。

我看见娜姆的双眼从深邃变得迷惘了,我便起身告辞走了,这次是娜姆送我走出的这扇门。

我刚出门脸庞就绽放出得意地笑容,在白炽的路灯影下,我的笑十分狰狞。

 

    我站在风中的长城上,看着央金孩子般的在长城上顽皮的跳来跳去的模样,再看着长城承付着中华几千年来不同时期赋予它的责任,匍匐在这绵延不断的巍峨的群山上,不由生出许多感慨。来北京好几天了,今天央金才主动陪我来长城,现在的央金非往昔的央金,她在她的环境中长大成熟,接收着祖国首都浓郁的政治、科技、文化等许多新的知识,她是未来家乡建设的中坚,她已经不是我能三言两语哄她笑惹她哭的那个小女孩子了。

我开始怀疑这次来北京的真正目的,开始在长城上后悔并沮丧。这一年甚至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活在自以为是的良好状态里,和央金比起来她只是一年短短的三百六十五天,她就变了,变的有思想有主见。我傀儡般在长城起伏的身体上走着,众多的游客以及壮丽的风景依然没有给我带来一丝哪怕是做作的快乐气氛。

我决定明天离开北京。

央金和卫东到火车站送我,临上火车,卫东交给我一包塑料袋说是吃的,在路上用。

我接过卫东递过来的塑料袋,顺便我就把卫东的手交给了央金,对卫东说,我把我表妹交给你了,你要爱护并珍惜她,要不回来我可饶不了你。

帅气的卫东大方的对我说你放心,我一定对她好。然后话中有话的说,你是央金最亲的表哥嘛,一定听你的话。

央金面部表情复杂的抖了一下,车快开了,我有种想拥抱央金的想法在脑子里闪了一下,最后我还是伸出手与她们握手告别。在慢慢启动的火车上,我看见站台上的央金象一只乖顺的小猫幸福地依偎在卫东的怀里,我心里沉了一下,便酸酸的难过起来。这种从来没有的酸楚,好久好久都镌铭在我的记忆里。

列车缓缓驶出车站,卫东和央金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我心灰意冷的坐在卧铺车厢靠窗的凳子上,车窗外广袤的田野以我为中心快速滚动着向后移动。那些农舍,行人和散放的牲畜影子一样从我眼前掠过,我的目光开始在眼花缭乱中变得散乱,从玻璃窗上折回的我的面孔在火车的晃动中让我自己也捉摸不定。火车一直向西行驶,我看见匆匆下车和急急上车的旅人,分明就像我一生中遇见和分手的一个个所谓缘分以尽的那些女人和朋友,我闭上眼睛让长途的颠簸给我治疗痛苦的时间。

思想没有约束,我继续在痛苦的思想。

在北方初冬的日子里,有些人谈论的早以不是餐桌上一股麦香的大饼,而是投身于闲暇之余的灯红酒绿,风从西边刮来,捎带着本来是青藏高原清晰的气息然后一路而来演变的各种混合的骚味,我曾经漫无目的的走在我梦寐以求的这座城市的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店挂满了人们的虚荣和要求,我想我应该再要一瓶酒,要一瓶能令我快乐走向终级的液体。此时天已完全黑尽,狭窄的车厢浑浊的空气像一双大手扼制我的颈项,我只有张口结舌吐出富有弹性的血腥的舌头,让生命重新燃起。

列车上时不时来回走动的小商贩们,牛X烘烘的推销他们自己的食品。我买了两瓶酒喝下去好让酒来稀释我的痛苦。一会我便晃晃悠悠的睡了过去。

我接到娜姆给我打的电话,她说她请了一天假约我陪她出去玩,我估摸算了一下,长期的夜生活使的她苍白的皮肤没有水色,到郊区看山看水看大自然美丽的风景,才是娜姆最需要的。我借了普琼他们派出所的车,一路狂飙,来到郊县一片风光秀丽的小河旁。这里有峻峭的山,柔情的风,妖艳的野花和悠闲的牧女,在我的眼里更突出的是这位绝顶漂亮的女孩,我从车上拿出准备好的啤酒熟肉和零食,摆好后我们相对席地而坐。我拉开两罐啤酒递给她一罐后,娜姆左手撩起她额头垂下的刘海,右手举起啤酒豪爽的对我说,干。我脖子一仰的喝了一大口,这口真大,呛的我急促的咳嗽起来,娜姆赶忙递过一张餐巾纸,我一边擦着嘴一边看着娜姆,娜姆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我这是第一次在自然光线下这么仔细的看着娜姆,阳光下的娜姆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我有一种怜惜她的感觉,就像去怜惜这些围在她身边的一朵朵野花,今天鲜艳的令我如痴如醉,明天还不知是否会被哪些牲畜践踏了,看着娜姆我这样想着。我们一边喝酒一边无拘无束的海阔天空的聊着。不知不觉太阳已西下,该打道回府了,我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有些醉了。娜姆收拾好东西过来扶我,我踉跄的坐上汽车,先长长的出了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就把车晃晃悠悠的开走了。在娜姆的一声尖叫中,我感觉车被重重的撞了一下,我的胸部一阵巨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已经一天一夜了,我的肋骨断了两根,身子被裹的严严实实,普琼沮丧的站在我跟前,我内疚的对普琼说了声对不起,普琼见我醒来,高兴地泪都出来了。我问他车怎么处理的,他说没事,不就是赔点钱吗,然后普琼又问说我怎么和娜姆在一块的,我没有力气回答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听见一阵远去的脚步声,知道是普琼走了。

一闭眼我满脑都是那最后的撞车声,真可怕,我只好又睁开眼睛,娜姆和普琼俩人象瞻仰遗容一样看着我,我睁开眼睛到吓了他们俩一跳。

我很快就和娜姆恋爱了,自从出了车祸后,娜姆就把她上班的酒吧工作辞了,在我的酒吧里里外外的负起了责,“因祸得福”我想起了这样一句成语。我住在酒吧后面的一间房间里,这是我自己的天堂,我把这间房子收拾的很舒适,每天很晚的时候,我都迫不及待的想早些回到我自己的天地里,哪怕是就静静坐一会也是幸福的。受伤后,我躺了一个多月。爱情是一种美妙的感受,我沉浸在这种感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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